不花哈哈大笑道:“原来又是一个自以为侠义之士,前来打抱不平的。施主,有这个心是不错的,但做事之前,还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舍身卫道,侠之所在,是否有这个能力,结果会告诉我们。”
话不投机,霸王枪横扫而来;杀意浓厚,月牙铲当头便来。
杀声起,战意寒,霸王枪招招皆有断筋裂骨之威。
邪念存,杀戮重,月牙铲式式取敌首脑。
交手三十余招,破庙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尘土飞扬过后,两人站在破庙外围两端,立而不战,等待时机。
不花开始有点害怕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力这么强悍。“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取紫河车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些?”
“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既是孽缘,当及早斩断。”
“看来说再多也没用了。”
“还是别说废话,放手一搏吧。”
话毕,不花方便铲插入地底,用力一铲,将一根半截立柱挑向楚破风。
一枪扫断立柱,楚破风发现面前大和尚已经不见。发觉对方是声东击西时,后脑已传来一阵恶风。
好个楚破风,临危不乱,头一低,反手一枪扫向身后。
一声脆响,楚破风向前连进了三四步。转身准备再战,却发现无花借着刚才的冲击力,撤离战局。
交手之初,楚破风感到对方攻击势大力沉,但几招过后,无花的攻势便渐渐减弱。刚才那最后一击,想必是无花奋力一击。
出道以来,楚破风为武林除了不少祸害,这其中就有一些善于隐藏自己的。
多年的经验,让楚破风在这深夜里很快追到了不花。不过不花和尚被他追到,却是被人给拦了下来。
拦他的是个年轻的道士,头发披散于后,一身素白色的道袍,正挡在路中央。
只见这名道人盘腿坐在地上,一柄古琴放在膝盖上。
此人行动不明,不花也不敢冒然出手,只是以手中月牙铲指着对方道:“这位道友,可否行个方便,给贫僧让条路,这将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
面对无花的试探,那名道士无动于衷,竟自顾自的抚起琴来。
后面的楚破风即将追上来,不花哪有耐心等待对方的回答,一挥手中的月牙铲便要绕过去。
就在此时,道人琴声一转,数道琴波攻向不花。
不花早已是惊弓之鸟,一听琴音突变,便知对方出招了。忙挥舞手动的武器,抵挡住对方的音波。
叮叮当当数声击响之后,不花已然后退数步。
此时,身后的楚破风也赶了上来。当他看到挡在无花面前的道士时,脸上微微一笑,说到:“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那年轻的道士也口诵道号,曰:“许久不见,施主一向可好。”
楚破风道:“托福,托福。”
见两人这般谈话,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无花心中怒火中烧。
“你们两人,就算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么做也有点欺人太甚了。”
听他这么一说,道士笑笑,说道:“楚施主,这位大师就交给你了。”
“等我解决完这件事,再和你把酒言欢。”
话未说完,不花的月牙铲已经挥动。一瞬间,月牙铲的两头铁刃,竟如暗器般射了出去。
楚破风反应急速,身子飞退的同时,霸王枪已然打掉两块铁刃,更同时射出一道枪劲。
失去了月牙铲刃,无花手上的兵器已变为长棍,身法也同时变得灵活许多。躲过这道枪劲,无花提棍成枪,直刺向楚破风。
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身在半空的楚破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凭着自身的修为强提一口气,以护身真力当下这刺来的一棍,并借力再退数步之远。
“《冲天金枪诀》!”楚破风不禁脱口而出。
“还不止这些。”话一说完,无花手上的功夫再变为《万年青松杖》。
楚破风没想到,这个无花竟然能使出各种邪道武功,手中的长棍也变为各种兵刃。手中长棍时而变为三节棍,时而变成多节鞭,时而分为双短棍。一时间,楚破风倒也被攻得应接不暇。
原来,这不花和尚早年靠着制作紫河车与童子丸赚了不少钱,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在武林中成了过街老鼠。要想保命,手上没有几手绝活是不行的。所以到后来,不花出售紫河车便再也不要钱财,而是让对方教自己一招半式。
一招半式对于需要紫河车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对他们来说,这场交易是很划算的,因为不是所有的习武之人都是有钱的。
在隐居的这段时间,无花也潜心研究自己所学,将这些招式融合运用。加上自己所设计的兵器,倒也给他练就了一身花哨的武功。
不过几十招下来,楚破风也了解到对方的门路。无花虽然会各种武功,但根基底子不够,使用不同的武功,却又没有相应的心法基础。多变的招式虽然能打楚破风一个措手不及,但时间一长,两人功夫高下立判。
这样的下去,无花也知道结果会怎样。找到一个空隙,无花将手中长棍一拧,化为几十截,如流星一般射向楚破风。
与此同时,无花将脖子上的佛珠取下,把绳线扯断,打向那名道士。
佛珠尚未至,已被对方的音波挡住,但这下撞击,却触发了内中潜藏的火硫弹。
一连串的爆炸,散出阵阵白烟,将两人的视线遮蔽。
为防其中有毒,两人连忙运功驱散。但此时,无花和尚已经逃窜。
楚破风一看,便笑着对道人说:“这下就看你的了。”
道人曰:“很久没用这门武功了,不知还能不能熟练运用。”
楚破风道:“别再废话了,赶紧追去吧。”
荒道上,无花大和尚没命的逃,慌不择路的他实在太过倒霉了,竟然跑到一条大河边。
不会水,可是他的死角。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多年不出来,一出来做生意,就踢到铁板了。
但时间不容许他此时胡思乱想,还没想到怎么逃走,身后的楚破风与那名道士已经追到。
“好啊,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么洒家便跟你们同归于尽。”
……
武功被废,手脚脱臼的不花就这样被两人送到官府收押。
“废人武功,还使人手脚脱臼。我说王世业啊,你这出家人怎么这么残忍。”
酒楼上,楚破风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
王世业道:“与不花所作所为相比,我这已经算是很慈悲的。更何况我们出家人有一句话,叫做:杀恶人即为行善。我没杀他,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楚破风问:“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做?”
王世业道:“云游天下,潜心悟道。”
楚破风:“那你就不管你的家人了?”
王世业:“出家人本就该斩断尘缘,更何况家中还有大哥在,用不着我担心。”
楚破风:“红琴、绿笛两家的事,我也听到一些风声,你这样做,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王世业:“愧疚源于无奈,对事的无奈,对人的无奈,对命运的无奈。”
楚破风:“一句无奈,就能解释你对别人做的一切吗?”
王世业:“那我能怎么样?立即还俗回家,然后与自己的大哥争他视作生命的人?”
“你……”
王世业道:“这就是命,你我都无法改变。”
楚破风道:“错,这不是命,是你的错误。你知道,她喜欢的是你,可是你却让她嫁给了你的大哥,这样的她根本不幸福。”
王世业道:“难道嫁给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就能幸福了?嫁给喜欢她的人,能得到那个人的关爱、呵护。嫁给她喜欢的人,就要成天围着对方转,以别人的心情来安排自己的心情;以别人的喜好来作为自己好恶的标准。这样没有自我的生活,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希望她嫁给谁。”
楚破风理解道:“我明白了,你不爱她,但却真心为她好。”
王世业叹道:“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为何一见面就聊这种煞风景的话。”
楚破风道:“是啊,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把酒言欢,畅谈对未来的理想。可惜现在你已经出家了,只能清茶一杯。”
王世业突然语气一转,大声道:“谁说我不再喝酒了?小二,来一潭好酒,这位大爷请客。”
“你!”楚破风大惊道:“你这个酒肉道士,三官道人可是有道名道,怎么收了你这个徒弟,破坏道门清规戒律。”
王世业道:“在你看来我是在喝酒吃肉,但事实上却不是。”
楚破风道:“不是吃肉喝酒是什么,难不成你吃的是寂寞?”
王世业道:“其实我们借的不是酒肉,而是欲望。如果欲望不灭,天天吃斋念经有什么用。若心中无欲念,那么酒肉又是什么呢?”
“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可不想在这听你讲道理的,我的事还很多,可不想在做事之前听你讲一大堆道理。”
“是啊,万千尘埃,每一粒皆是一个世界,无数世界、无数故事。你我,皆是故事中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