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两道身影缓缓浮现,凌空而立、负手远眺。
一人身穿尊贵奢华的锦袍大裳,其上有以千年银蚕灵丝绣就的白鹤飞升图案,袖袍边缘更是绘有唯掌门一系方有资格配饰的紫金之绣。
观其修为,赫然乃是一位筑基存在!
而其对身侧之人却眼露尊敬,语气稍显探询地问道,
“那小子疑似在钓鱼,意欲将我等诱出,其修为虽未至筑基,但心机城府已显端倪,一路行来,其底细也被我们摸清了,是否收网?”
身侧之人一身银白色剑袍,目光平淡如水,似有若有所思之意,熟视无睹。
那位筑基修士眼露无奈,良久之后眼中似有噪意,方才抱怨地蹦出一句,
“咱都跟了一路了,那小子即便有什么依仗,也不过如此,难道还能扛过咱们两大筑基不成?”
身侧那人轻轻一瞥,筑基修士霎那间噤若寒蝉,呐呐不言。
银白剑袍修士淡声问道,“我那两位师妹可照顾好了?”
锦袍筑基忙不连迭地点头,“长老放心,陈姑娘与沈姑娘都安然无恙,除了最开始不配合我等受了点苦头外,其余都无碍。”
银白剑袍轻声道,“她们但有万一,我即便诛尽你等九族同门,掌门也不会为你等申冤一二。”
泛金绣紫锦袍身影一僵,缓缓垂头,“梁长老尽管放心,两位仙子附近有我两位师妹照顾,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梁姓修士缓缓点头,忽然他微微抬首,却见自远方天际猝然掠过一道剑光。
初始还在数里之外,眨眼便至其人身前。
他轻轻抬手,一道灵光轻点剑气,其遁速瞬间戛然而止,停落在他指尖之上。
倾听感悟少许,其人轻轻一掸,剑光破碎,化为无形。
锦袍修士语声感慨地道,“传闻剑峰御剑飞讯,以剑遁之术施加于灵剑之上,千里之遥便可瞬息而至,真可谓快哉!”
梁姓修士敛目垂视,似在沉吟,犹如迟疑
。
旋即他抬首看向莽林深处,喃喃自语地道,“小鱼小虾难以饱腹,钓出大鱼方才不虚此行。”
紫金锦袍修士眼露可惜之色,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若将这小子擒杀回宗,虽有引发两峰内讧的风险,但亦会得到掌门垂青,届时待他一步登天之后,哪还会给眼前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峰之辈当跟班?
待到两人离去后,司马元一脸漠然地走出山林,看向两人遁走的方向微微眯眼。
方才与那玄袍修士等人‘纠缠’之际,剑识探查到两道筑基存在在数百丈外隐匿,他本欲一身作饵将其等诱出,不料对方竟如此沉得气,并未上钩。
他擦了擦身上血迹,轻叹一声,“一个个豺狼虎豹之辈,尽皆心狠手辣,都来欺负我这个初出茅庐的纯真小子。”
司马元一脸愤恨地自语道,“你们会遭报应的!”
远处深林之中,玄袍修士尸首两分,一脸不敢置信,俨然一副死不瞑目之状。
四周十数道兽吼声渐渐逼近,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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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不知名地荒野破庙之中,数道身影静默而立,为首之人气宇轩昂,雄姿英发,雄厚的灵气气息瞬间盖过场上所有人,
俄而,一道身影急速掠来,悄然停在破庙之外,低声道,“大师兄,寄居在主峰上的那位已显露出踪迹,那剑峰小子更被其看顾的严严实实,我等难以靠近。”
名唤大师兄之人轻唔一声,低声道,姓梁的贸然下山,想必是紫霄峰那位的意思,今次你家老祖意欲试探出那两位恩怨究竟是真是假,那只要杀了姓梁的,假的也就成为真的了。”
一位冷淡面孔缓缓抬头,看向这位神丹峰大师兄,“梁芮好歹也是堂堂筑基后期,就凭你我等人,别说杀他,连靠近都难,你若有何计划尽管直言。”
罗道轻笑一声,“倘若主峰那位与陆峰主在演双簧,那这位梁师兄便是质子,并非真心叛峰,而观其以往性情,一旦获悉剑峰之人有难,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他幽幽言道,“今次陆鸿离扔下诱饵,又派出两大女徒暗中一路护送,你我只要稍加利用,便可让其束手束脚。”
冷淡面孔轻嗤一声,“倘如梁芮置之不理呢?”
罗道转身远眺,轻吐一口气浊气,“陆鸿离摆下棋盘,先落一子,掌门岂会甘于人后?”
冷淡面孔不再冷淡,沉默少许后,语声微涩,“是何人下山?”
罗道眼中悄然滑过一丝郑重,轻声道,“赵孟敬”。
听闻是那位紫霄派少掌门亲至,庙中诸人不禁引发一丝骚动,似有骇然失色之意。
冷淡面孔似瞳孔一缩,笼罩在袖袍之中的身躯骤然一僵,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他张了张嘴,只觉一丝苦味溢出,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来人乃是他紫霄首徒、少壮派第一人赵孟敬。
如此强横存在,他岂能不心生忌惮。
他喃喃自语地道,“金丹之下第一人呐”。
罗道眼帘微垂,似在轻颤。
他也忌惮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