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琬也有些讶然,沈玉烟、褚永德、王澜瞳孔齐齐一缩。
司马元淡声道,“昔日未入筑基之时,被黄震伏杀于宗门之外,迫不得已之下方才将其斩杀,天工剑遂落入我手。事后本欲将其归于峰内,但诸事缠身一直未能如愿,后又逢筑基拦路,以此剑御敌,致使天工剑被其斩断。”
众人眼神再变,未入筑基便杀同阶,更能从筑基手中脱身,无疑是变相证明司马元实力之强横。
随后沈玉烟继续道,“剑气楼弟子金阳”。
一位冷然青年起身抱拳,司马元点头回礼,其人与司马元年龄相仿,约摸二十二、三左右,便已然臻至炼气巅峰之列。
除去司马元自家这个怪胎不论,在如此年纪能臻至如此境界,已然算是剑峰三千弟子中的佼佼者。
“楚平天”。
一位中年修士起身抱拳,其人目光平静,似暗藏韬略,胸有城府。
司马元微微颔首,半步筑基修为,距离破境仅差一线,勉强算是可观之材。
随后陈闾丘、宋问、许莹等诸多炼气期弟子一一被叫出。
司马元尽皆点头致意,他而今已是堂堂筑基期修为,已可淡然视之。
沈玉烟介绍完后,静待司马元发言。
他看了眼陈青琬,见其并无反应之后,遂向前一步踏出,环视一周后,缓缓言道,“方才陈师姐已说过,今次司马前来的目的乃是挑选剑侍。诸位定然疑惑,为何两位峰主会下如此决定。”
他语气微顿后,沉声言道,“皆乃宗门近期将要发生的大事。”
此言落下,沈玉烟冷脸动容,褚永德微微眯眼,王澜若有所思。
司马元继续道,“想必有人已经知晓,宗内即将新辟一座副峰,以拱卫主峰。两位阁主都殚精竭虑、一心为宗门付出,我等剑峰弟子作为晚辈、亦是作为紫霄一份子,也应为宗门出一份力。”
他见众人神色不一,轻声道,“诸多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座新辟副峰紧邻我剑峰身侧,其中深
意,想必你等也知晓一二。
阁内不便堂而皇之地派遣人手入主新峰,唯有以‘剑侍’身份助司马夺位。诸位若随在下,自然不是真正的剑侍,只是借此身份助剑阁掌控新峰罢了。
司马言尽于此,诸位如若有意,可稍加考虑。”
他慨然一笑,“当然,司马元也不愿强人所难,如有不愿随我者可自行退出大殿,我等绝不阻拦,另外剑阁两位阁主自然不会因区区小事而对诸位心生不喜。”
此话一出,引得陈青琬侧目一看,眸光微闪。
这位小师弟先是点出此事的后台乃两位阁主大人,再以宗门大义加身,继而再扯到了剑峰安危之上,最后更是口口声声地言道,绝不会恶了师长。
可此事不说则以,一旦诉之于口,便犹如书文条例,影响已出啊。
沈玉烟更是眸子骤冷,挖她剑气楼的墙角也就罢了,还意欲要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与主峰紫霄峰作对。
此子用心险恶之极!
不说沈玉烟的恼怒,褚永德却在听闻司马元即将奉命出战争夺副峰后,眼中悄然掠过一丝荫翳。
此子一旦出战,必然是一介大敌。
毕竟他也有入主新峰之意!
王澜则眼神一亮,新峰争夺他早有耳闻,但奈何时不待他,以区区初期修为去和那群后期乃是半步金丹的老牌筑基争夺厮杀,无异于自寻死路。
既然司马元有此意,他倒不妨搭一搭顺风车。
三大筑基的神情表现落入司马元眼中后,他顿时了然于心。
这时,已经有人向着司马元、陈青琬等人歉意一拜,悄然退出了。
司马元含笑回应,似并无责怪之色,陈青琬眼帘微垂,并无异色。
俄而,殿中近五十道身影,须臾功夫便走了二十余位。
司马元看了看不少人似在迟疑、斟酌,他心中松了口气。
这时,陈青琬螓首微抬,平静言道,“传令下去,退出之人自即日起,分入炼剑房、枢密院、外务馆与藏剑府四大辅堂,非特等功勋不得再入剑气楼、剑意池、剑魂堂三大战堂,此事立即传讯另外两堂,令其奉令。”
她目光一冷,“如违此令,尽诛杀之!”
殿中三十余弟子尽皆脸色大变,三大筑基更是齐齐动容。
沈玉烟冷脸动容,迟疑了一下,皱眉地道,“师姐,如此惩戒是否过重?”
四大辅堂乃剑峰老弱病残或者戴罪立功者聚集之地,将方才这些人分入辅堂如同打入冷宫,再难翻身。
陈青琬神色平静,看了眼沈玉烟,“挑选十大剑侍乃两位阁主亲令,违此谕令如同当面忤逆两位阁主。按剑峰律令,理应处死。”
沈玉烟沉默不语。
陈青琬语气微淡,“质疑楼内谕令,视掌执威严于无物,你自斩一剑吧。”
王澜垂首不语,褚永德眼帘收敛。
沈玉烟娇躯一颤,身上一道剑光倏忽闪掠,噗地一声,其臂上一道血痕缓缓浮现。
司马元终于动容,剑阁律令之森严竟严苛至此。
他今日方知自家这位三师姐之威严。
外柔内刚,胸有锦绣!
陈青琬波澜不惊,淡声道,“另,通告全峰上下,剑气楼意欲再择弟子入楼,以补空缺。”
当即有人应声称是。
她再柔声道,“小师弟,你继续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