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声轻颤,快步上前扶住,低声道,“义母?”
徐知梅声音带着沙哑地道,“他死了,他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陈青琬身形颤抖,眼中遗憾、不甘以及愤懑之色。
徐知梅转身来,轻轻抚摸着陈青琬秀脸,“你都知道了?”
陈青琬柔弱身影一颤,垂首不语。
徐知梅轻轻叹息一声,“这些年,委屈你了。”
陈青琬嘴唇轻启,张口欲言,却又欲言又止。
良久之后,她才低声问道,“为什么?”
徐知梅眼中似有痛苦,羞恼以及释然。
她轻声道,“为娘....。”
陈青琬身形一颤,听到这个称呼,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疯狂下落。
徐知梅神色恍惚,捧着陈青琬的脸颊,喃喃自语地道,“为娘对不起你”。
陈青琬娇躯一颤,张口正欲喊出那个字眼时,却仿若卡在喉咙处,喊不出来。
徐知梅眼中划过一丝愧疚,强笑道,“而今陈师兄大仇已报,义母心愿已了。”
她看了眼陈青琬后,目光温柔慈蔼,“唯有你,让我不放心。”
陈青琬螓首低垂,声音低沉地道,“义母,弟子并未看到师尊遗体,说不定此次也如先前那般,您不必如此。”
徐知梅身影僵直,少许之后,她强笑道,“也对,言之有理,你说的对。”
随即她有些语无伦次地消失于楼阁深处。
徐知梅在堪堪消失之际,留下一句话
“琬儿,义母日后将归隐后峰,剑峰便交由你们了。”
陈青琬闻言一颤,低声道,“
是,义母。”
她嘴唇蠕动,几次三番地张口欲言,却如何也叫不出口。
因为她,从未叫过。
她也不知是愤恨还是埋怨,亦或者心中那道坎,迟迟不曾消掉。
还是她在埋怨他们的自私?
忽而,一道身影迅疾而至。
司马元登上楼阁,只见陈青琬略显孤单的身影怔怔地伫立在窗前。
陈青琬语气低沉,“义母她归隐了”。
司马元闻声沉默,陈青琬低声道,“自从得知师尊陨落后,义母的精气神仿若被一下子抽干了。”
司马元轻轻握住其柔荑,将其揽入怀中。
陈青琬娇躯轻颤,仿若梦呓地喃喃自语道,“师弟,师姐知道他们的关系,也知道自家身世。”
司马元身心一震,有些不知所措。
陈青琬低声道,“我不姓陈,姓陆。”
司马元僵直身形似有缓和,轻轻拍了拍陈青琬香肩,轻声道,“师姐,你还有师弟。”
陈青琬无声流泪,泪水沾湿司马元衣襟。
他心中似有颗大石悄然卸下。
他轻声安慰,陈青琬不时抽泣,仿若变了个人。
不再如平日那般柔中带刚,看似温婉实则刚强。
这一刻的她,只是一位失去生父的弱女子罢了。
就连一直以来的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边的‘义母’都将离她而去。
司马元心中大痛,看着怀中佳人痛苦不已,他心如刀绞。
陈青琬喃喃自语地道,“师弟,我叫不出来,真的叫不出来,我知道他们是谁,可我不敢认。”
她紧紧抓住司马元手臂,抓出了红痕,“因为我怕”。
“我怕他们再次抛弃我,就像当年那样。”
“害怕一旦我叫了,连师徒都做不了。”
司马元嘴唇紧紧抿住,脑海中前日那道场景似再次出现,那种无能为力、心如刀绞的滋味无人能够明白,也无人能够分享。
那种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边的滋味,他也有。
然而那片刻的温情,竟是昙花一现,仿若从未出现。
但却是那般熟悉,那般似曾相识。
直到那道场景的‘醒来’,方才令司马元明悟,这一切都是他曾经的过往,被人封印在脑海之中,却被邪神开启。
他轻轻抱住陈青琬,柔声道,“师姐,你还有我,还有师弟我。”
直至半个时辰后,待陈青琬情绪稳定之后,他才唤来师兄张宗嗣、六师姐沈玉烟,并道出自家想法。
陈青琬闻言,止住悲意,怔怔地看着司马元。
张宗嗣面容肃然,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师弟决定了?”
他看了眼陈青琬,却见她迟疑少许后,眼露一丝果断与坚定,反手握住司马元手腕。
沈玉烟眼露不悦,张宗嗣迟疑不决。
司马元凝视他们,良久之后四人散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司马元眼神复杂,低声道,“师弟是不是做错了?”
陈青琬斜靠着他的肩膀,柔声道,“不管有多大困难,师姐都支持你”。
司马元浑身一震,轻嗯一声后,将其轻轻揽入怀中。
随后,他发出数道剑讯,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