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道面孔刚一出现,司马元倒吸口气,钟灵韵当即惊呼一声。
他们如此色变的缘由,自然不是金阙太俊逸,而是太丑!
五官参差不齐,大小不一,脸上更有不少腐烂、衰朽黑肉,随时在绽开,复又不断新生。
其左眼中阴邪、怨毒、愤懑、仇恨乃至暴戾等疯狂神色浓郁,令人不寒而栗,胆颤心惊。
右眼则是圣洁、平和、沉静以及从容之色,似有深邃、沧桑以及威严之色涤荡而出,令人不禁当即磕头纳拜。
如此极具正邪、生死、丑恶与威压于一体的存在,居然真的存在!
其行事亦正亦邪,心性更是正邪不定,无愧于邪神称呼!
随后,一阵朦胧灰光再次将其笼罩在内。
司马元目光复杂,轻吐一出口气之后,迟疑地道:“不知前辈与神庭有何关系?”
此言落下,即便是旁侧菩灵也不禁看了邪神一眼。
这个问题,他也想问。
岂料邪神金缺气息平静,徐徐言道:“此事你日后便知”。
司马元轻轻颔首,也不再强求。
既然金缺不愿说,那他也适可而止,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
司马元目光一转,落在菩灵身上。
菩灵轻叹一声,身上一阵幻灭之后,抖了抖裤子。
司马元目光垂落,嘴角一阵抽搐,不敢置信地道:“妖族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只见映入其眼帘乃是一根树根。
树根犹如虬龙般盘枝错节地紧紧扎在地上,如同根茎埋进虚空。
菩灵竟然是一只树妖?
菩灵闻言,眉眼当即一跳,一阵抽搐之后,再狠狠念了好几遍‘我佛慈悲’后方才缓缓将心境平息。
最后在司马元脸色讪讪之下,菩灵一如既往地低眉顺眼地道:“回司马施主,贫僧乃我佛座下慧根。”
“本体名唤,菩提!”
司马元闻言直接倒吸口气,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失声道:“菩提!”
菩提树的菩提!
“那你不是菩提树的真灵?
”
修士修灵神分身,魔尊修魔魂,妖族则是修真灵!
菩灵颔首道:“正是贫僧!”
旁侧金缺目光平静,显然早已知道菩灵的本体。
少顷,司马元目光复杂地看了眼两人后,方才缓缓言道:“两位,而今司马已然炼化此方秘境,可需要我送你们出去?”
菩灵并未力竭接话,金缺抬眼看来,并未立即回答司马元问题,而是反问道:“道友何时飞升?”
司马元眉头一皱,而今他既为此方秘境之主,自然要将境内不安定因素一一排除,否则若任由待在秘境内,无异于养虎为患。
当然,他的真实心意自然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听闻金缺问话后,司马元眉头一皱,继而言道:“而今境内诸事未决,待我将此方秘境处理之后,再行遁走之事。”
金缺目光湛然,逼问道:“你准备如何走?”
这时连钟灵韵都有些不悦了,她黛眉一蹙,看向金缺的眼光已有不满。
方才本就将她恶心到了,此刻愈发不满了。
不过金缺倒是并不在意,只是紧紧盯着司马元。
司马元看着金缺,有些搞不清其究竟有何用意。
他皱眉问道:“破境飞升,而今我既然掌执了此方秘境,再无出入顾忌,我或将韵儿他们带出,一起飞升!”
金缺摇了摇头,“此法不妥,且不说你将她们带出神庭后,她们如何在上界生存,单只如何带出神庭都是大问题!”
旁侧菩灵看了司马元后,补充道:“司马施主有所不知,外界天地自初生起便带有一股天地威压,冲斥在各个角落,这种威压正是上界天道!”
他目光渐渐凝肃,沉声道:“这种天道对于任何‘偷渡’上来的存在历来都是当场诛杀,神魂俱灭的!”
钟灵韵闻言,脸色霎时一白。
司马元眉头皱的更深了,愁眉紧锁。
忽而他看向金缺,抱拳道:“还请前辈指教”。
金缺轻轻颔首,轻吐一句:“小友何不将此方秘境带走?”
司马元当即露出不敢置信之色,脱口而出地道:“将此秘境带走?”
“这么大,如何带走?”
金缺抬眼看向高空,目光幽深,问道:“当日你既出过境外,当知此方秘境的庐山真面目。”
钟灵韵眼中好奇,此方秘境究竟是何模样。
司马元渐渐收起脸上好奇与疑惑,目光郑重,颔首道:“当初司马乃是自一荷花池出境,其后面遇到了那位承天妙华神后。”
他眼神一动,似有所悟,继而露出恍然,“莫非这莲花秘境乃是那荷花池内的淤泥?”
金缺颔首道:“不错,此方秘境正是由上界神庭瑶池内淤泥所炼。”
他负手而立,缓缓走了几步,俯瞰四方,仿若在君临天下。
瞬间,一股皇者气质油然而生。
司马元眼露恍惚之色,这一刻,似乎金缺才是此方秘境之主。
他不过是个小盗贼。
不过金缺这种气质眨眼而逝,仿若昙花一现。
金缺仿若指点江山般,以主宰口吻,缓缓言道:“此方秘境的山川、河流、丘陵以及高峰都是上界神庭的大能以大法力搬来,炼入此方秘境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