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其口中却叹息道:“若非迫不得已,敖某定然不会将此祖传宝贝送出,可若敖某无法回到家族,无法拜见列祖列宗,终其一生都困在这秘境洞天之内、彻底老死于此的话,那此物又有何用?不若送与司马道友,可让其恢复昔日荣光,重回道器之列!”
说这话时,敖烈还一边小心地看司马元的脸色,其目的早已不言而喻。
司马元一手把玩着浑天珠,一手摩挲着绝天旗,沉吟不决。
这敖烈倒是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你说放吧,后患无穷;不放吧,这倒嘴的肉又要被他提拎回去,他实在是舍不得啊。
毕竟,如此宝贝,若不据为己有,岂不是真如他所言会明珠蒙尘?
司马元考虑片刻后,揉了揉额头,看了一眼敖烈看似从容实则紧张的神色,他顿时一动,随即装模做样的将浑天珠与绝天旗轻轻向外一推,却并未离开身前,他眼神落在敖烈身上,目光复杂,长长地叹息一声后,言道:“敖道友可谓是给司马出了一道大难题啊”。
敖烈听弦知雅意,心中指天暗骂,口中却顺着司马元话语问道:“敢问司马道友可有何难处,你只管道来,只要在敖某力所能及之内,某绝不会推辞!”
司马元闻言轻轻颔首,脸上终于露出和缓,抬手将身前两物收入囊中后,轻轻颔首道:“也罢,既然道友如此诚心,那司马也不好枉作无道之人。”
他袖袍一甩,便是两枚符箓显露而出,口中淡声道:“此乃‘控心符’,有牵制灵神
之能,敖道友可当场发下血誓,许下日后不针对司马氏族并吞下此符便可。待到千年之后,若你我并无太大不愉快,司马或许就会收服此符。”
此言一出,敖烈脸色大变,继而气息大作,口中近乎下意识地道:“不可能!”
司马元似笑非笑地看着敖烈,身前控心符悬浮不定,其上流光溢彩,如同画符。
敖烈目光深沉,身上气息似有危险气味散发,观其气势,似有灵神顶峰之境。
司马元轻笑道:“怎么,要与在下动手?阁下可要想清楚了。”
敖烈目光几近充火,看向司马元身前控心符的眼神中满是阴沉,近乎一字一句地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不算放过我等?”
司马元笑意收敛,袖袍一甩,控心符飞至敖烈身前,反问道:“若你是我,你会放任在下安然离去,而且日后不会对于展开报复么?”
敖烈气势渐至绝巅,近乎厉声道:“可阁下此举却是想将本王控制为一具傀儡,痴心妄想!”
他头颅一抬,神色高傲,冷笑道:“本王原以为人族尽是贪财逐利之辈,舍弃区区一两件法宝便可将你打发,可没想到你胃口竟这么大,连本王都不肯放过,那与其如此,不若拼个你死我活,也好过沦为灵智泯灭的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司马元见对方如此色厉内荏,他顿时心中了然,看来暂时不能让对方逼迫的太过,此刻火候已然掌控的差不多了,遂摆手解释道:“敖道友误会了,此符仅仅只是察觉道友日后一旦对我司马氏族产生邪念,而作出警示。并不会控制道友灵神。”
敖烈皱眉,身上怒火冲天的气势停顿少许,直视司马元问道:“人族尽皆奸诈狡猾,本王又如何知晓你所言是真还是假?”
司马元屈指一弹,控心符当即蹭地一声,窜起数尺高的火焰,将殿中灵机烧灼的呲呲作响,言道:“此符此刻已然展开,道友如何不信,尽管探查其威力效能。”
敖烈拂袖一甩,冷笑道:“本王虽然法力高深,但你人族这些鬼蜮伎俩令人防不胜防,我又如何知道?”
司马元眉宇一挑,终于正色地看了眼敖烈,大有深意地道:“道路已经给了,如何选择就是道友之事了,至于鬼蜮伎俩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你既是妖神存在,区区阴谋小道自然难以奏效,我又岂会做此画蛇添足之事?司马言尽于此,敖道友是去是留,悉听尊便!”
此话如同最后通碟,令敖烈最终收起桀骜之气,他目光灼灼,看着身前两张控心符,脸上颇有些犹豫不决。
符上自然没有问题,但此符本身就是问题啊。
他自然心知肚明,一旦受此符箓,日后即便没有沦为傀儡,也必然会是司马元手中一介鹰犬爪牙。
可话又说回来,倘若出不去,在这秘境之内,生死依然操之于此僚之手,真可谓进退两难啊。
这时,司马元轻飘飘地甩出一句:“敖烈也不必担心司马日后会让你去送死,司马虽施展这些手段,但毕竟不是邪道人士。何况,日后道友若果真依照誓言所行,对我司马氏族秋毫不犯、礼遇有加,司马说不定会提早撤去此符也未尝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