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梦70章 旧相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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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焦灼,举止惊惶。此刻的悼灵,再也平静不下来。他但只急切地靠近上前,近乎哀求一般想要拽住那大祭师的衣袖。只是,还不及他有所近身,那样的身体之间,却是突然便勃发出一阵凛冽而强劲的光华,不由分说,便只压迫着悼灵往外摔倒而出——不过,还好悼灵已经有过一次教训,所以这一次他便只轻巧一步凝空,停在了三步之远的地方。

「渺方!」他惊疑地看着她,眼带悲戚,分外伤感。只是,他那身前的女子却依旧面无表情变化,神色淡然地让人心惊。「带我去找他,去阻止他!只有你,才能够真正阻止那一切的发生不是吗!」他仓惶地呐喊着,心绪绝望而悲凉。可是,渺方,那般的大祭师,为何却依旧面不改色?在她心中,难道陌生人,就半分都不重要么?

「大祭师,大祭师!」他喊着,声音高亢而迫切。「难道你就甘愿吗!一辈子,都替你妹妹背负着那个可耻的骂名——既然你是大祭师,为何要纵容她一而再再而三!再这样下去,你辜负的,就不只是你大祭师的名号了!」他知道,她或许不会在乎这个名号。可是,她在意的,自然还是自己姐妹们的世人评价。只是,若所有的秘密都被宣扬出去,她那用心竭力要守护的妹妹,还能够得到众生体谅和宽恕么?

然而,即便如此,那样的女子,却依旧神色淡然,似乎无论他要说什么,在她的心间,终究都不可能激起任何流波荡漾。

如此,悼灵不免有些无奈地回首转身,只凝重地看向了那一盏依旧散放着明媚光芒的华灯。「若是孤身回去,只要我能找到那样的大地指示,势必,就一定可以回去,回去……」

可是,才只待他刚刚抓住那绚烂华灯的提手,那身前的女子却是已经微然转身迈开了步子。她二话不说,转身便去。如此,倒是叫悼灵颇为惊诧,狐疑不解。只是,一瞬之后,他就眉开眼笑,轻然跟上:虚空之中,那样的大祭师,终究还是给了他一个承诺!

「随吾来。」华光绚烂,金字闪耀。你的心,原来并不是铁石心肠——为了你的妹妹,你究竟要将隐忍牺牲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心中诸多忖思,可这样的时刻里,心中未免还是担忧更盛。如此,悼灵终究不敢多想,但只迅疾地站直起身,尾随那样的清光绚烂疾驰而去——霖儿,霖儿!我真是糊涂,我怎么可以放心让你一个人跟着他去找寻什么薛若澧呢!那个人,我都不应该相信他的——

悠静的灯火无声地燃烧着,没有半分暖意传出,只有那似清凉的气息点点随着细风沁入人的鼻息。

这里,便是宛竹的医庐。而只如今,便只见着梦之一人神色略显苍白地坐在房中。手里的一盏茶,也只轻然地撩拨起几缕清香。

「江心苦茶。今年的茶叶,好像比往年的味道要淡些。」他稍许苦笑一声,也没有太过挑剔:渊梦城,这样被浓雾所笼罩的地方,又能够有多少人甘愿去外地采办置货呢?还能够喝到新茶,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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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突然,粗暴的推门声却是猛然惊扰了梦之手里的那一盏茶。他惊讶地差点跌出茶盏,好不容易才镇定地将它安置在了一旁的桌沿。随即,他便只扶着靠椅扶栏颤悠悠地站直起身,一边还极力地看向门边的地方,轻声询问,「请问,是谁?」宛竹去酒栈请那位姑娘过来了。如今,会有谁想着要如此粗鲁?「请问,门边是谁?若是看病,请进来等候好么?宛竹大夫一会儿就回来。」

可是出奇的,那门边却并没有任何声音想要答复他。如此,他也只好假托是疾风吹过——可是,这样为浓雾所深埋的地方,空气并不会太过流通,起微风,都算是件奇事,何况,还是如今这推动着大门的厉风?所以方才……

心悠悠颤动,忍不禁便只一声悲叹,无能为力地又坐了下去。

可是,还不待他坐稳身子,身前的门旁却是又一次爆起一阵巨响。此次伴随的,却还有那么一记似曾相识的厉声大喝。「霖儿在哪里!」

「谁?」梦之稍许疑惑,凝神看向身前,便只见着那一袭雪白冷厉着眉头气鼓鼓莽撞地就冲了进来——原来,是他。「是你。姑娘……」

只是,还不待他话语完毕,那身前的人倒是误会地直言开口,冷着面容:「霖儿——就是那天来见过你的女子,也是我暗中保护的人。」话及此,料想他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如此思忖,悼灵难免更是愤恨。只是不曾想,那样的人却依旧悠哉,浅笑:「原来,她叫做霖儿。」

他自是浅笑悠然。可在悼灵心中,却终是冷漠嘲讽。如此,悼灵便又只冷声,白眼:「废话少说,她在哪里!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什么?」出人意料,那人却是疑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叫,藏到哪里去了?」他稍许蹙起眉梢,疑问,「是不是,你们吵架,不知她的踪迹,所以你就……」

「废话!」听闻如此,悼灵更是愤慨难平。「我们怎么可能吵架!倒是你——酒栈的小二亲口告诉我霖儿她来了这里!而且,还是这里的女主人亲自去请的她——难不成,你还说想要赖!——若不是你说要带她去找什么薛若澧,她至于这么奋不顾身,把你当成好人么!」

分明的敌意和挖苦,若是换了旁人,或许已经板着脸发作了。可是梦之,他终究只揶揄了两下唇角,忍住脾气。「兄台,我承认是我叫宛竹去请了她。可是到现在为止,她们两个人都还没有来,所以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悼灵再也忍不住地冲将上前,一把提拎就扯着他的衣领将他给拽了起来,只听闻哐当一声,那一盏苦茶便只仓惶地跌落在地,倾起满屋的苦涩幽香。「能有什么误会!我是从城外回来,先到酒栈然后到的这里!你自己说,这其中我们没有碰上,那她能去哪里!」怒目圆睁,终是颤起了梦之心底些许的惊惶颜色。然而,悼灵却依旧厉声,毫不客气。「保不成,就是你暗中吩咐那个大夫想要谋害霖儿——我警告你,你最好立马给我说实话。要是等我找到你再说,那可就晚了!」

只是,即便如此,梦之终是惊诧,难安。「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对姑娘没有任何谋害之心。更何况,我已经答应了你们那些事情,又怎么会……」他颤巍巍地说着,正巧,那门边的地方,宛竹进来了。

「怎么了?」宛竹一进门,便只慌然地凑近上前,想要将悼灵斥开,却终究被梦之的眼神所喝止。

「宛竹——你会来得正好!你说,我叫你去请的姑娘,她过来了吗?」

「还没有吗?」听闻如此,宛竹也不禁一阵惊诧。看她面上的表情,倒也不像是在说谎。「不应该呀!我去酒栈叫小二请她之后,就先离开去置办一些东西。我叫小二告诉她,让她自己过来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她还没来?」一边说着,她的面色也只愈发地难看起来,惊惶难定。「该不会,她走在路上,然后入梦,被魇住了吧?」

如此一言,自是更加惊心:这样的迷雾之中,被魇住的,多半是外乡人。如此,难道当真是自己大意,放纵霖儿,才让她不小心入了梦,着了魔,如今,都叫人不知道她的下落了?

一句心伤,悼灵忍不禁手里一软,放开了梦之。随即,宛竹便只赶紧过来,好好搀着他平安坐定,一边,还只忧心忡忡地说,「要不然,我们赶紧出去找吧。要是误了时辰,只怕就不知道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