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精力有限,在宫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退场离去了。沈娴侧目往殿门看去,见得他与那准王妃出双入对的背影。
苏折离开不久,沈娴也离去了,这场宫宴最后草草收场,颇有两分不欢而散的感觉。
这次沈娴到北夏来,受了北夏皇的极不待见,可她也忍受拖延至今日。但最终还是将离开的行程定在了明日。
她的使臣们皆愤慨她身为一国之君,不应受如此窝囊气。若要是换做以前年轻气盛的时候,沈娴大抵是受不得这气的,她定会以牙还牙地回敬。
如今沈娴却对使臣们淡然笑道:“谁让朕有求于人呢。有所求,便会低人一等,这是理所当然的。”
苏折回来得早,这会儿房中的灯尚还亮着,他还没有休息。
忽闻院子里一阵响动,府中布置森严的侍卫齐齐涌入到院落里来。苏折打开房门,便见沈娴被侍卫团团围住。
侍卫道:“王爷,此人夜闯王府,图谋不轨,该如何处置?”
苏折轻咳了一下,温声道:“她是我故友。”
侍卫狐疑道:“可她是爬墙进来的。”
苏折看着沈娴,道:“这并不影响她是我故友。”
遂院里的侍卫井然有序地退下。沈娴低头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角上的树叶。
苏折站在廊下,温声浅语地问:“怎的这时候过来了。”
沈娴扯了扯嘴角,看他一眼道:“明天就要走了,想着临行前晚再来偷一偷你。”
实际上她是睡不着觉,今晚喝太多茶了。心跳好似蹦进了脑子里,一下一下,像在尖锐地凿着她的头,让她眉心一直突突的,很有些头疼。
苏折请沈娴进屋。
“明天就要走了么。”他背对着沈娴,随手丢了一块沉香进香炉里,问。
沈娴望着他的背影,笑得漫不经心,道:“啊,我再来问一问你,愿不愿意给我偷回大楚。”
苏折回过身来,看她许久,道:“你说呢。”
沈娴挑了挑眉,浮于表面的笑意渐渐淡了,她道:“想来是不愿意的。”顿了顿,她又轻声问,“我走以后,你是不是还要与你的准王妃继续完成婚礼?”
苏折道:“你脸色很差。”
“是么,可能晚间饮茶有点过,只有些头疼罢了。”沈娴又笑着望向苏折,沙哑道,“可我觉得那个女人不好。”
苏折对于谁是瑞王妃总是无所谓的。但能让她这么难过的事,好像真的是不好。
回来以后他总是辗转和回味着,今夜殿上她的黯然神伤与强颜欢笑,心里觉得异常沉闷。因为不想再看见她那样,所以选择早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