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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裴阙从大殿中走出去的时候,皇上能清楚感觉到胸口的跳动,是激动,兴奋,又有点生气和遗憾。最后坐下的时候,皇上的两条腿已经软了。成国公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更多的是裴阙,明明都说清楚了,可为什么还好说辞官的事。许侍郎则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张圆润的脸上,不懂是喜是怒,瞧见小德子把弹劾裴阙的折子捡起来后,才转头去看成国公。成国公如许侍郎预料的一样,又开始说一些不能没有裴阙的话。“没有裴阙,难道朕的晋朝就要亡国了吗?”皇上很不喜欢成国公的话,但看着成国公往日对他很是尊敬的份上,没有说再多更过分的话。成国公跪下磕头,“去年修缮河道是裴阙,保护盐税使臣的是裴阙,整顿工部的也是裴阙,还有……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裴阙做的。不说离不离的开裴阙,就是裴阙的那些功劳,就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啊,不然会寒了其他真心为国的臣子的心啊!”“裴阙确实有功于本朝,可他的眼里有朕吗?”皇上质问成国公道。这话,成国公不想答了。就是很多时候,他都觉得皇上的心性、能力都不行,但他作为辅佐大臣,就该去引导皇上,所以从没心生不满。许侍郎在这个时候出来说话,“陛下,裴阙往日对谁都是那么个性格,大家都说他只对他夫人会和颜悦色,所以并不是他对您不敬,而是他性格如此。您是皇上,大人有大量,只要警告裴阙一次,他以后定会收敛的,还请您收回成命。”“收回成命?哼,不可能!”皇上想都没想就拒绝,“朕是皇上,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再说了,按侍郎大人的说法看来,朕在裴阙心中的分量,连个小小的女人都比不上吗?”这百姓山河都是皇上的,国家天下,先有国再有家,在大局上,皇上觉得每个人都应该以他为先才是。这话一出,许侍郎也跪下了,“皇上明鉴,微臣不是这么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皇上拍椅质问,“是不是觉得朕没有掌管天下的能力,你们一个个都要来忤逆朕?”“微臣不敢。”群臣跪下。看到下面乌压压的一群人跪下,皇上胸口憋闷得厉害,很想大喊一声不当这个皇帝了,为什么他想罢免一个人都不行?难道皇上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吗?甩袖下台,皇上带着小德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等皇上走后,那些臣子们才左右顾盼,直到成国公被扶了起来,才一个个起来。许侍郎走到成国公跟前,愁眉道,“成大人,您看……这可怎么办啊?”成国公皮肤松垮的眼睛看着许侍郎,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边上不知道是谁咳了一声,才叹气道,“咱们都是先帝钦点的辅佐大臣,皇上眼下还小,正是需要咱们努力的时候。”说完,成国公就往仁政殿的方向走去。而许侍郎看到成国公还要去找皇上,他不得不跟上去。这会的裴阙,已经走到了宫门口。因为没有了头顶的乌纱帽,沿途的侍卫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福生看到主子没了乌纱帽,惊到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主子。裴阙经过福生边上的时候,拍了下福生的肩膀,“回去了。”“爷,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福生问。裴阙抬手摸了摸空空的头顶,说没忘,“你家主子不干了,快些去牵马过来,我得快些回去,也不知道你家夫人这会有没有想我。”福生云里雾里,不懂发生什么,脑子里只有“不干了”三个字一直在转,呆呆地去牵马车来。马车徐徐经过京都繁花的街道,再到安静的裴府大门口。福生下等主子下了马车后,忍不住再追着问一句,“爷,您真的辞官了?”裴阙拍了下福生的背,勾唇道,“怎么,怕爷没了官职,护不了你?”福生拼命摇头,眼眶不知何时氲满了晶莹的泪花,说话的时候嘴唇一直在抖,“小……小的,就是为您……不值。”裴阙笑道,“有什么值不值得的,你且看着,爷今儿如何从宫里走出来的,日后他们就要怎么把爷抬回去!”以退为进,这是裴怀瑾教裴阙的。说完,裴阙大步迈上了台阶,转身时看到福生还愣在原地哭,跑下去把人给拉了进门,“傻小子,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裴阙辞官的事,在裴阙刚进屋的时候,安芷就察觉到了一点苗头,因为裴阙身后的福生表情不对劲。等听到裴阙亲口说了辞官后,安芷立即屏退屋子里的所有下人,紧紧握住裴阙的手道,“你快和我说,这只是你的策略!”“对,是我的策略。”如果不是策略,裴阙不会这么做,不然会让安芷太担心,“皇上一直在暗中收集我所谓的罪证,那些东西不痛不痒,虽说不能让我如何,但弄得我心里很不舒服,而且做事起来束手束脚。反正都是要被盯着办事,倒不如把事情闹大一点,也该让皇上收敛一点任性了。”安芷听到是裴阙的策略后,悬着的一口气才吐了出来,“我就想,那么冲动的事,不像你会做出来的。按你眼下在朝中的地位,没有人能顶替你的官职,而且大家都是聪明人,也没人敢来争你的权。一旦你做的那些事被停下来,特别是宝华殿修缮的事,到时候着急的就是皇上和太后。”宝华殿修不好,太后就不能回宫,甚至裴阙还可以用这个做噱头,再往太后身上施压。裴阙点头说对,能有个很懂自己的夫人,真的是莫大的荣幸。“就是这段日子,要委屈一下夫人了。”裴阙搂住安芷道,“外头的人拜高踩低,眼下看不到局势不会轻举妄动,但如果时间拖得久了,就会开始落井下石。届时夫人有什么气尽管与我说,我都记下来,总有还给他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