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屋我写了写留下的作业,有些困了,就趴在炕上睡着了。直到晚上七八点钟,一阵嘈杂的声音将我吵醒。
睁开眼,我看到老爸老妈都回来了,正坐在炕边,而我的奶奶爷爷在一旁。这时,一个陌生人映入我的眼中,正是老叔他们请回来的刘先生。只见他头上戴着一顶老式的雷锋帽,身穿浅绿色的军装,很复古,有一种六十年代独有的气息。一张国字脸显的很有威严。他和老叔坐在东屋的沙发上,好像是在谈论着什么,只不过离得太远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楚。
过了良久,老叔出了屋门,搬回来一张大圆桌。
“四叔,您看还需要点什么?”老叔恭敬的问道。
“这样吧,再去打一碗井水,拿几双旧筷子。”刘先生淡淡的道。
老叔闻言二话不说,又出了屋门。
这次老叔回来的稍微晚些,井水是在村头的古井打来的。这个年代了,村民喝的全部都是自来水,村子里能有这么一口古井也算得上是幸运了。
刘先生拿出几张裁好的黄纸,用笔蘸了朱砂画了几下,吩咐老叔将其贴在西屋的三面墙壁上,窗户也贴了一张,只留下门口没贴。不过,在门口他放了一盏用红纸扎成的小灯笼,没有点燃。
敞开西屋门,刘先生将婶子叫了出来,只留下堂妹一个人在西屋,尖锐的哭泣声不断的响起,听的人不由自主的起鸡皮疙瘩。
回到东屋,刘先生
从自己带来的小背箱里翻出来一个海碗,上宽下窄,漆着黑釉,碗底画着一副阴阳鱼,看上去是个老物件。
接着又将打来的井水倒了进去,他右手握着一把旧筷子直直插进了水中。嘴里嘀咕着:“四临亲眷,族类旁属,闻言停驻!”说着右手松了一下,筷子就散了开来。
“狐朋鼠类,众仙友堂,闻言止步!”筷子又散开了。
“无主幽魂,冤亲债主,闻言伐止!”
刷~的一声,那一把筷子竟然立了起来,聚而不散,并在碗里缓缓的转动。
“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无主幽魂,说吧你为什么缠着这家孩子不放。”刘先生沉声道。
“呵呵~呵呵~”一阵古怪的笑声从西屋传来。
“我知道你来了,可我也不怕你,不信你就试试看。大不了一拍两散,这小丫头的性命,就归我了!哈哈~哈哈~”这声音有些凄厉,竟然是一个女鬼。
“她还不过是个孩子,怎么就招惹到你了?须知擅动凡人,可是阴司大罪,那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还不速速离去,待我与你一封表文,渡你投胎去吧。”刘先生苦口婆心道。
“嘿嘿~嘿嘿~有到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我这么一个鬼呢。老不死的,你也别托大,姑奶奶也不是好相与的。”压抑的女声又响起。
“是非对错,终有因果,既然你不愿意走,总得和我言明此事由来,若此女真的有亏与你,我也不多加干涉。”刘先生试探的问道。
“呜呜~呜呜~我好惨啊,我才二十多岁,就被车给撞死了,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凭什么啊!”女鬼凄厉的道。
“嗯?那也是事出有因,和这个小女孩儿有什么关系,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何苦纠缠此女不放?”刘先生沉声道。
“呵呵~呵呵~那就要问她爸了,每天晚上钓鱼回来都在我的坟头上撒尿,我岂能不怨,我岂能不恨!我怨呐,我恨,你们这些人活的好好的,凭什么要我去死!死后我也没得了安生。既然这样,那你们也得陪我一起死,你们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哈~”女鬼凄厉的道。
“唉!何至于此啊!既然你冥顽不灵,我也就不客气了。”刘先生叹息道。
说着左手结了个剑指,怒目盯向碗中的筷子,嘴里低喝道:“灵神在左,吉神在右,祝我威能,破擒鬼精,疾!”剑指点向了筷子,并飞速的滑过筷身,右手拿起一张黄符贴了上去。
“啊!老不死的,你做了什么?你快住手!”女鬼凄厉的道。
“哼,现在知道厉害了,方才我对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却毫不领情,如何能饶你?”刘先生冷哼道。
“先生还请绕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在我身世可怜的份上,放过我吧!”女鬼求饶道。
“放过你可以,先从那孩子身体上出来,看到门口那盏灯笼了吗?你且去吧。”刘先生沉声道。
女鬼闻言,马上从堂妹的身体上窜了出来,直奔门口的灯笼而去。
噗~一声细微的轻响,红纸灯笼亮了起来,只是发出的不是红光,而是一股绿油油的,像极了萤火虫发出的亮光。刘先生捡起了红纸灯笼,随手贴了一道黄符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