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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院住处之后,白鸦便直接往床上一躺。
小翠焦急道:“蒲公子,麻烦你照顾一下范公子,我去喊医师。”
白鸦一愣,若是医师来了,那不就露馅了嘛,于是急忙道:“小翠姑娘,不用了,此番受伤是我技不如人,若是喊了医师,到时候人人都知道我受了伤,传出去不好。”
小翠思量片刻,的确不好,一是让别人以为自家公子带的客人在府内受伤,自然不大好听,二是白鸦切磋被人打伤,面子是个问题。
她分外体谅道:“那公子的伤势?”
白鸦摆了摆手,洒脱道:“无妨无妨,江湖中人,受点伤没什么大碍。”
小翠面露愧疚,在白鸦的劝说下方才彻底放下心来,在她离去之后,蒲公英跑到白鸦床边,问道:“你不会真的被那个大个子打伤了吧?”
白鸦浑然无事般下了床,张开双手转了转圈,反问道:“你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吗?那个家伙,你别看他个子大,实力也才五穴巅峰,若不是为了隐藏实力,我分分钟把他打哭。”
蒲公英一脸的不相信,幽幽道:“你这吐出来的血恐怕是说大话咬着舌头了吧。”
白鸦懒得和他解释,吐出来的血是他为了逼真,自己逼出来的,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演戏,那就自然得逼真点。
晚饭还是小翠送来的,顺带了不少疗伤的药,看起来极为体贴。
白鸦问道:“姑娘,易公子和易姑娘可曾回来了?”
小翠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家公子和小姐还未回来,不过传书回来说,应该能在后天,也就是苦竹节当天早晨赶回来。”
白鸦点了点头,一天而已,等到时候出了府,找个机会逃了去,岂不是美滋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白鸦便在池边练习指法,对于他这种一日千里的修炼方法,蒲公英分外眼红,嘟囔道:“哪里来的怪物。”
白鸦没去理会,自顾自的感受千指技法中的种种奥妙。
蒲公英搬来躺椅,躺在池边凉亭里,一手提着一串葡萄,一手握着一把鱼食,撒入池里,池中鲤鱼不少,除却普通的青鲤鱼之外,还有一些红鲤,颜色鲜艳,哄抢吃食,煞是可爱。
蒲公英问道:“小书生,你说这世间真有仙人吗?”
白鸦停下动作,他不知道蒲公英问这句话的原因,他以前是不相信的,现在仅存的坚持都摇摇欲坠,他笑问道:“你相信吗?”
蒲公英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
白鸦一愣,没想到蒲公英会是这般回答,这倒是让他有些莫名的矛盾,轻轻道:“我见过会御剑的道士,会说话的银色巨狼,还有坐着巨龟去往东海的苦行僧人。”
蒲公英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趴在凉亭围栏上,看着池子里争先恐后的鲤鱼,轻轻道:“在有些人眼里,我们就像是一池鲤鱼,无论青红,终究只是不大看得上眼的东西,如果真有仙人,多半就是这种心思。”
蒲公英顿了顿,抬头望天,怒骂道:“你他娘的就不是个东西。”
白鸦对于蒲公英的身世来历很好奇,只知道他在江湖里混迹了多年,而二人恰好几次相遇,一次东越的无名楼,一次在大牢里,焱州便是第三次。
就像是两条蜿蜒曲折的线,在某个节点,交集了三次。
白鸦拍了拍胸脯,笑道:“等我成了绝世大侠,帮你教训他们一顿。”
蒲公英撇了撇嘴,不痛不痒道:“绝世大侠也只是人间的人物,如何帮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即便是你成了九穴高手,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而已,翻手间便可让你灰飞烟灭。”
白鸦皱紧眉头,摇头道:“那就算了,帮不了你了,不好意思哈。”
蒲公英恨铁不成刚,怒道:“出息!”
白鸦耸了耸肩,漫不经心。
白鸦练了一天的千指技法,蒲公英却是吃了一天的瓜果零食,还顺带喂了一天的池中鲤鱼,导致现在满是吃食的池水里看不见一条鱼儿游曳过来填肚子。
直到银河高挂,两人才回了屋。
苦竹镇孙府的某个庭院,俏丽女子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忽然间起了一道微风,黑影晃过。
女子问道:“还没有找到吗?”
阴暗中响起沙哑的嗓音,“回禀小姐,刚收到消息,已经确定那人的位置了。”
女子神色舒展开来,轻轻问道:“哪里来的消息,准不准确?”
那人说道:“是主城那边传来的,知道的人不多,他现在就隐藏在焱州易府,这是他的画像。”
女子从黑暗中接过画像,略一撑开,上面所画的长衫面具人,正是当下白鸦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