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鸦点了点头,问道:“你打听这个事干什么?”
余坚面色肃穆,坚定道:“我要拜你为师,等学了武艺,就没人敢来铺子里撒野了,还有那个常三,我早就看他不爽了,我还要保护姐姐,还要...”
白鸦瞧着不停吐露一大堆目标的余坚,连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笑骂道:“你小子当真目标远大啊。”
余坚面色得意,说道:“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白鸦问道:“这句话你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余坚嘿嘿道:“有道理吧,这是一个住在我家铺子的公子哥说的,可有学问了,我姐碰见不明白的事,总是向他请教,他什么都懂,长得又好看,又有气质,啧啧。”
他看了看姐姐,凑到白鸦身边,悄悄说道:“看见我姐手里的那个小册子没,就是那公子哥给我姐的,我姐整天揣在怀里,宝贝的很,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啥。还有,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我发现啊,我姐每次看那公子哥的眼神都不对,就和那常三看我姐一样,我猜,我姐肯定是想给他生儿子。”
白鸦一脸惊奇,居然还是个三角恋,他忽然有些同情那个常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
余坚长叹一声,老气横秋的说道:“不过我挺喜欢那个公子哥的,比常三好多了,要是我姐能嫁给他,倒也是一件好事,这样我也能安安心心闯荡江湖了。”
白鸦拍了拍少年的头发,分外无语。
余坚面露不悦,不耐道:“快选个日子,我们把拜师的事尽快了了,得选个黄道吉日,这可是件大事,我余坚一辈子的大事,不过哪个日子好呢,没看黄历,愁啊。”
余坚想了一会,突然愁眉苦脸,叹道:“唉,万一你
没有那么厉害呢,那我岂不是亏了,算了,拜鸡随鸡,拜狗随狗,如果到时候你实在教不了我什么本事,那也只能靠我自己了,放心,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等我比你厉害了,就罩着你。”
白鸦目瞪口呆,惊若天人,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自信我会收你?”
余坚一愣,偏过脑袋,打量了一番白鸦,最后指了指自己,诧异道:“你难道不想收我为徒?”
还不等白鸦说话,少年便继续道:“连长陵观的那个天师道长都说我根骨奇佳,日后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你就不动心?”
白鸦脸皮抽了抽,想起当年碰见的那个老乞丐,脸一黑,摇头道:“就算你是仙人转世,佛陀重生,我也不收你,一边去,个小屁孩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余坚脸色难看,气呼呼的就要说话,却感觉耳朵被人捏住,那力度方式,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余婷不知何时已收起小册子,来到了余坚身后,她满脸尴尬的对白鸦致以抱歉,然后看着弟弟责骂道:“让你好好呆着,不听话是吧。”
余坚捂着耳朵,呲牙咧嘴,吃痛说道:“姐,疼疼疼,别拧了。”
余婷也不舍得下重手,冷哼一声,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白鸦,轻轻问道:“小孩子瞎说话,公子不要在意。”
白鸦嘿嘿笑道:“这小子很不错,以后肯定是个人才。”
余婷羞赧,狠狠瞪了一眼深以为然的弟弟之后,对白鸦说道:“公子,商船马上靠岸了,若是不介意,能否和小女子一同入城?”
白鸦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角落的光头汉子,笑道:“有佳人相陪,自然不介意。”
余婷面色微红,长这么大,除了那个愈挫愈勇的常三,很少得到过其他人对于她容貌的称赞。
余坚站在姐姐身旁,直勾勾盯着白鸦,两腮气得鼓鼓的,这个少年又记仇了。
白鸦顾不得少年的想法,他自然知道余婷邀他同行的目的,无非是怕光头汉子下船之后报仇,白鸦对女子的行为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颇为欣赏,当然,另一方面,他也是为了隐藏自己。
长桥所在的西郊以及主城西门肯定是布满了方家的眼线,而绕了一大圈之后,白鸦乘坐渡船来到北郊,即便方家势大,也不可能在此地布下天罗地网截杀自己,再说,凭借着姐弟俩的无意掩护,在茫茫之多的行商百姓中,多半也很难被发觉,一旦入了城,那便天高任鸟飞了。
下船之后,白鸦主动挑起了一大堆杂货行李,同时身上挂了很多用以掩饰的东西,整个人混在人流之中,看上去极为普通。
别说是方家眼线了,即便是樊音樊律,若不凑近些看脸,也决计是认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