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的时间,棺材钉流出来的透明液体稀释了黑狗血。
让我最无语的是,我挖的时候是大中午,还回来的时候是大晚上,乌起码黑的,老张头让我去挖人家的份,天理何在?
“喂,老张头,倒地这个王在忠是干什么的?”我扛着铁锹向着之前的墓地走去。
老张头别着旱烟杆瞅瞅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到了。”
眼前的景色和昨天一样没什么变化,就是黑,特别的黑,大摇大摆走向王在忠的墓地。
顺着昨天的地方继续铲着土,眼瞅着棺材盖露出来了。我兴奋地抬起头想要喊老张头下来。
老张头趴在外面,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还是说本来就不对劲,我扒开多余的土,隐约传来呼吸的声音,老张头的呼吸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阿坤,我
告诉你个事,你不能怪我。”老张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我支着铁锹,抬着下巴。“说说看?”
“这里面的人还没死。这八颗棺钉你把它钉回去。”
“我说老张头,你开什么玩笑,这墓少说也有三四十年了,你跟我说他没死?”我是一点不相信老张头的话。
老头见我不信,扔下来一块土块。正好掉在棺头。
棺材没什么动静。“老张头开玩笑也不分个时候,现在是晚上,大晚上你跟我说有鬼?这不是吓唬人吗?”这样的晚上,说什么来什么。
老张头看着棺材不出声,“师兄,不就借你几个封魂钉吗?不至于吧。”
“我说老张头,你是不是傻了,就算里边真是你师兄,估计都成骨头了。”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担心的看了眼棺材。
“再不说话我掀你棺材了。在小辈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看样子老张头急眼了。
棺材震了一下“呵呵,你小子都有徒弟了。”声音苍劲有力。
“妈呀!”我甩下铁锹,连登带爬的出了坟坑,刚一上去,被老张头揪个正着。
“你个小孩子,你想往哪跑?”
我哆哆嗦嗦指着坟坑。“里...里边...说话......”
“里边....死人说话了。”心理防线处在崩溃的边缘。
老张头揪着我大喊:“他是你叔叔,按辈分你应该叫人家叔叔。”
“叔叔?棺材?”我还无法把叔叔和棺材联系到一起。
棺材里没有在发出任何声音。我平静了一会,理了理老张头坑我的全过程。
“老张头,你给我说清楚。”我坐在墓碑旁边,脸色煞白。
老张头却优哉游哉:“里边的是你叔叔,阳气尽毁,身上的阴阳不协调,不能见到太阳。所以用上好的槐树主干做的棺材,镇住他的魂魄才不会魂飞魄散。”
“是啊!这一躺就是三十多年了。想当年我也是俊朗郎君。”棺材里的声音又响起。还是吓我一哆嗦。
“你们是师兄弟?为什么你叫王在忠?”声音有些颤抖。
“王在忠,呵呵,你师父为什么叫张爬?”棺材反问我。
我噗嗤一声:“章爬?老张头真名叫章爬,不对,我不是他的徒弟。”
老张头被我笑的脸红脖子粗。“你个小屁孩,你名字好听似的。”
“呵呵。师弟,原来你还没告诉他。”
老张头扁扁嘴:“告诉他?连封家老大都不知道。”
“这一别又得多少年,七十年前师父把我葬在这,再也没见过他老人家了。”
七十年前?老张头才多少岁,“叔叔,你是不是算错了,老张头才五十多岁。”
“哦?老张头?现在的模样已经五十多了?开玩笑。”
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呵呵,不提了。他啥都不知道。”老张头打断我的思路。
“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吧。也就是你每年来看看我,住的这么近,老丑可是一次都没来过。”
“叔叔,老丑是”老头捂住我,挤挤眼。
“其实他已经搬走了。”我不知道老头是什么用意。
“搬走了?我说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叔叔,我叫坤子,是事务所的人。”叫叔叔,我还是觉得别扭。
“阿坤,快把你叔叔的封魂钉钉下去。”老张头话锋一转。
我哪有那个胆子:“老张头,还是你来吧。”我把锤头递上前去。
“再不快点,到家都天亮了。”任老张头怎么说我就是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