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皆莞尔。
嬉闹了一会,紫衣适时拦住火儿,“别玩了,华馨刚生完孩子,身子还弱着呢。”
“嘻嘻,这次就饶了你啦!”火儿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南华馨,这才说起取泪的事。
那是在天下三十四年七月,玩遍大江南北的火儿终于收了心,也是热得难受,想着去北方避避暑,便径往幽州去。
到了凤舞军团驻地,火儿卸去假脸露出真容。有人欢迎她,也有人因当年的南北战事而对她心怀怨恨。尤其白鸽,对五毒教恨之入骨,当时就给了火儿一个下马威,幸亏寒冷源、阿晋及时出手制止,不然她又要丢掉一条性命。
阿晋二人将火儿请入苏军营帐,苏冰云正好不在线,二人安抚了一阵火儿,又说起近况,唏嘘感叹。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苏冰云终于上线,两人相见难免相拥问好,互道思念,不多赘述。
而后苏冰云命阿晋二人去准备晚宴,要好好招待一番火儿,火儿也没推辞,等阿晋二人离开后,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能治好严云星的眼睛,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苏冰云愿尽全力相助,可要她哭实在是有些难为她,酝酿了许久情绪,始终哭不出来。
火儿想了个办法,说扎你一针试试,疼了自然就哭了。苏冰云还真就试了,洁白无暇的莲臂愣让火儿捅了个血窟窿,还是没哭出来,这可咋整?
火儿又说,不如你想想云星哥哥待你不好的地方,有缘无分又十分狠心,心生悲伤自然就哭了。苏冰云也试了,依旧没用,她说她想不太起来严云星的不好……
火儿说你这是昏了头,实在没办法就找根大葱,切碎了敷眼睛上,不信哭不出来。她正说着话,苏冰云却突然左眼落泪,右眼滴血,脸上竟挂着浅浅的微笑!
火儿并不知道她是如何哭出来的,问了也没说,不过泪有了,血也有了,总算大功告成。
……
这滴情人泪得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火儿话音刚落,小迷、小海和宋念前后脚进了院。
“来了来了,这次一定能成!”火儿对苏冰云很有信心,问宋念:“这次还用嗅衣服不?”
宋念道:“不用,它还有记忆,直接让它尝眼泪就成。”
火儿赶忙掏出小玉瓶,将眼泪滴入笼中,众人齐齐围着看,只见那白食虫嘬了一小口,当场愣住了。南华馨以为成功了,开心的要击掌庆祝,其他人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笼子看,她心生疑惑,也便将目光投向白食虫。正当此时,那虫儿一个后仰,六条腿扑棱了几下,翻了肚皮。
“唉……”众人连连摇头,貌似又失败了。
火儿恼怒,叱骂道:“这小玩意又装死,看姑奶奶不把它捻成肉丝儿!”
众人急忙拦住火儿,也不知是她的威吓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白食虫一个“鲤鱼打挺”翻过了身,和宋念交流起来。
片刻后,宋念神色复杂地说道:“它说这眼泪太冰了,快把它冻成蚁冰棍了。”
“宋念,姑奶奶一直怀疑你……”火儿说着就要上手,又被众人拉住,宋念也不躲闪,苦笑道:“火姨,我长这么大了,也明白事理,没必要和您开这个玩笑。”
“你才多大就明事理!”火儿挣脱开来,犹自不忿,一番辛苦又是徒劳,气得她摆手轰散了众人,“都走吧都走吧,别看热闹了,洗洗睡吧!”
众人也没了兴致,各自散去。火儿在院中独坐了许久,月明时,进了小迷房间,拉着刚睡下的小迷偷偷溜下山。
“宋念哥哥……宋念哥哥……”小迷在火儿的威逼下把宋念喊了出来。宋念一看是火儿,顿时垮下一张脸,举指发誓道:“好我的火姨,我真没骗您呐,我要是骗了您……”
“少废话,还有一滴泪要试!”火儿低声打断道。
“您确定是情人泪?”宋念怕火儿随便乱试,冲虫子撒气。以火儿的性子也能干出这事。
“啧!”火儿狐狸眼圆睁,甩手就要拍宋念一脑瓜子,宋念忙应承着跑了回去,他也心生好奇,倒要看看鬼谷子惹了多少桃花债。
鸟笼提来,火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墨玉瓶,将眼泪滴进笼里,和小迷睁大眼仔细地看。
白食虫尝泪之后,还是一样动作,一仰一起,与宋念交流。
“什么味道什么味道?”火儿这次十分猴急,好像很期待,又不是特别兴奋,总之很难从她善变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宋念皱了皱眉,预先退后一丈,谨防火儿揍他,继而道:“它说这眼泪太苦了……”
“然后呢?”
“没然后了呀。”
“啧,你小子找打是不是,不都有两句吗?”火儿作势向前,宋念忙道:“是两句啊,有苦说不出嘛……”
“我看你小子是……别跑!”火儿要打时,宋念早一溜烟逃回了家。
“哼!算你小子跑得快!”火儿气哼哼地娇斥一句,小迷也不敢招惹她,听着她一路唠叨,一起上了山去。
深夜,小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再难以入睡。
不知多了多久,朦胧月色下,习习凉风中,一个小小的人影幽然浮现,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