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遮遮掩掩不直接说明?”
“唉,师父一贯秉承避世不出,我自然得遵从她老人家的掌教理念。”
“啧,这理念太落后,魔道一方巨擘就此隐世不出,太过可惜呀。”
白小碧此番见解,姜天十分认同,但根深蒂固的“师命不可违,祖矩不可僭”的思想还是让他选择了沉默以对,再者万玲珑当年何等威风显赫,姜天并不认为自己能如同万玲珑一般也闯下一番声名,即使是颠倒众生,迷乱世间的“火妖”魅名。
两人这边聊着天,后头的何盛兰却心甚不安,听姜天的意思竟是要无私帮助白小碧,那自己还有何胜算?莫不如拖延一会时间,等笨笨他们上来两家厮杀,我自收渔翁之利!
一念及此,何盛兰立时忘却了“共灭阿玖”的盟约,一镐头敲下去还未稳当就着急着往上攀援,果然镐头松动,“一不小心”连人带镐滑了下去。
“救我!”
“小心!”
白小碧一听到镐尖划过冰层的刺耳长鸣,就立即出声提醒并滑下施救,姜天稍作犹豫也跟着滑落。两人的力气虽没有傀儡大,但胜在有灵巧轻功可加快速度,何盛兰自然也有挣扎,加重力道减缓速度,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让白小碧二人追上,一人架着她一只胳膊重新贴在冰层绝壁之上。
“呼……”何盛兰喘着粗气连说抱歉,白小碧并未怪罪,只说继续攀援,然而何盛兰的目的却也达到了,身下三丈距离正是解决到婴傀姗姗来迟的阿玖三傀!
“看,是白沙他们!”
“哈哈……这么长时间才爬到那儿,真是天助……唔唔唔……”
“给我追!”
不用笨笨多言,阿兵阿玖已然是全速前进!白小碧见此情形,也急忙甩开膀子大步往上,如此你追我赶,有轻功加持的白小碧二人自然拉开了距离,但看何盛兰也拉下四五步终是有些纠结,到底该不该等她一起呢?
姜天冷漠的眼神不言而喻,遵师命与五毒教交好,可没说与傀门为善。他是个温暖的“微笑男孩”,但毕竟还是魔道秉性,若不是看在白小碧面上,何盛兰此等强力竞争对手早该一脚踢下悬崖。
可白小碧不同,尽管何盛兰一直催促着让她们先走,但她还是耐心等待,造成的结果便是阿玖三傀很快追了上来,已距何盛兰不到一丈距离!
白小碧不跑了,从姜天询问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责备,她笑了笑,举头仰望,淡淡月光下,稀薄云层间,悬崖绝壁仍高不见顶。
“我俩虽有轻功,但傀儡胜在力长,往上还不知多少路程,终有力疲被追上之时,与其那时辛苦周旋,不如此刻尽力决战,如此就算摔落悬崖粉身碎骨,亦不留遗憾。”
姜天听此一言,疑惑顿解,又露笑容。“罢罢,夺莲一途断然不能如此顺利,该来的总要来,那就依你所言。但有一点白军主大谬,我俩联手绝不会摔下悬崖,还粉身碎骨!”
姜天几乎是咬着牙说完最后一句话,年轻好胜的心已然催赶他滑下冰层,狠起一脚踏向阿兵的脑袋!
“好家伙,性子比我都急!”白小碧也滑落下去,一个女孩以脚踏面殊为不雅,毒蝎剑出鞘刺向笨笨脑门!
“呀呼!”阿玖兴奋至极,怪叫了一声冲向本欲作壁上观的何盛兰。何盛兰骂骂咧咧地吐了口浓痰,啪叽正中阿玖“呀呼呀呼”的嘴中,阿玖总以为是半空落下的冰花,因此并未出言辱骂,很快两人便交上了手,一个挥拳一个踢脚打得不亦乐乎。
另一边姜天已和阿兵交手十招,双方已近同一水平线,皆是一手握镐拳打脚踢。阿兵的招式基本落空,姜天的拳头仿佛打在铁皮上,不仅不伤反而自伤,不一会手骨便悉数撞红。
白小碧与笨笨的战斗更独树一帜,笨笨亦是一手握镐,但白小碧却是踮着脚尖站在冰镐突出的镐头上,少了腿上功夫,更有利于施展剑术。
三方六人互相试探了二十余招,大概摸清了彼此套路,终于使出各自看家本领。何盛兰与阿玖全是硬碰硬的打法,拳拳相抵腿腿相交,力道之大竟震得冰镐连连下滑,几乎落入白小碧战圈。姜天亦使出明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内力贯体之下硬受了阿兵几拳,不仅拳劲力道被卸,反而使阿兵差点脱手坠崖,而姜天的攻击也不再如同挠痒,但凡拳脚击中,皆让阿兵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更觉对方内力绵延不绝,且有越战越汹涌之势!
一方均势一方优势,白小碧就不太给劲了。由于是正面作战,地形受限,很难攻击其唯一弱点后颈,因此无论横劈纵砍,皆是钢筋铁骨不得伤之分毫,就算行诡招在其拳头袭来之时从腋下绕刺后颈,也会被笨笨识破还以颜色,果然西辽第二少傀主首傀,不仅力道更大,身体更硬,就连速度都比想象中要快许多。
这时笨笨被白小碧不痛不痒的招式“骚扰”得不厌其烦,耳闻得阿兵不断滑落闷哼,心中愈加着急。于是冰镐一起,滑至白小碧脚下,脑袋后仰硬受了几脚,另一只大手却瞅准时机握着白小碧脚下冰镐,呼喝一声使一股蛮力,将镐拔出连镐带人用力丢下崖去!
白小碧被悬空的一瞬间已然猜到笨笨所想,但对方力气之大令她毫无办法,只得苦笑一声,无奈坠崖而下。
“五毒白蝎子,不过如此!”
笨笨目视着白小碧跌落,黑暗之中并不知白小碧的身体正在悄然发生着某种剧变!
她的全身骨骼“咔咔”爆响,双臂环抱姿势,毒蝎剑自动在头顶盘旋,从胸椎往后的身体呈现出倒拱桥形状的诡异弧度,左腿几乎与前半身垂直,脚尖崩得好似一柄锋利尖刺!在她即将达到自由落体速度之时,脚尖带出黑芒滑壁,瞬息之间,立时停止!双手再握两镐,扭动着脖子一声怪笑,“噌噌噌”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