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郭致远不由开怀地哈哈大笑起来:“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张承和白度都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郭致远,郭致远也没有对他们解释,朝他们挥挥手便大步又走回了大堂,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声道:“白庭光,你可是有一孪生兄弟叫白生光,专喜刊刻打诈,行骗他人?!……”
皦生光一听就如遭雷击,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郭致远识破了,只是不知道这郭致远既然识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却又为何不把自己当场拿下,要知道自己可是朝廷通缉钦犯,郭致远完全可以抓了自己去京城邀功的,而听郭致远这口气却不像是要抓自己,反倒在帮自己遮掩。
他惊骇又不解地望向郭致远,郭致远却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转头又对那被骗的过路客商道:“本官已经查明,之前卷走你银两的另有其人,乃是这白庭光的孪生兄弟,不过弟债兄还,你找这白庭光也没错,只是本官看这白庭光如此落魄,恐怕也没银两还你,正好县衙需要杂役,便由县衙先替这白庭光将你被卷走的银两还你,让这白庭光在县衙做杂役抵债,你二人可有异议?……”
那被骗的过路客商虽然不明白为何郭致远出去转了一圈就查出这白庭光还有个孪生兄弟来了,但听说能拿回被卷走的银两,自是喜出望外,哪里还会想那么多,没口子地磕头谢恩道:“全凭大老爷做主,小人没有异议!……”
皦生光目瞪口呆地望着郭致远,都忘了答话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郭致远为何不但帮自己遮掩,居然还帮自己还银子?
郭致远望着皦生光这副模样暗暗好笑,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这皦生光生性狡诈,自己要用他之前必须要好好敲打他一番才行,皦生光才会老老实实帮自己办报纸,不敢起歪心思,便冷哼一声道:“白庭光,你不答话可是不愿留在县衙当杂役?那本官就将你下狱,等本官抓住你那孪生兄弟,一并治罪!……”
皦生光这才醒过神来,连忙磕头道:“谢大老爷恩典,小人愿意!……”
那被骗的过路客商拿了县衙替皦生光赔给他的银两喜滋滋地走了,郭致远站起来,对仍是一头雾水的皦生光丢下一句“白庭光,你随本官来,本官有话问你!”说完就自顾自地往后衙走去,皦生光也赶紧爬起来惴惴不安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郭致远在后衙的官邸,郭致远在花厅正中的椅子上坐下,望了惴惴不安的皦生光一眼,突然脸色一变,寒声道:“皦生光,你好大的胆子,犯下诛九族的滔天大罪还敢四处招摇撞骗,可是嫌命长了吗?!……”
皦生光听郭致远叫破自己的真名,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了,吓得扑通一声跪在郭致远面前,痛哭流涕道:“大人饶命,小人自知罪该万死,可小人确实没办法啊,那妖书一案小人毫不知情,却莫名其妙成了朝廷钦犯,离开京城时走得匆忙,也没带多少银钱,出京后没多久就花完了,小人身无长技,也只能做这没脸的营生了!……”
郭致远知道皦生光说的确实是实话,否则也不会如此落魄了,这也正是郭致远想要的效果,只有让皦生光感觉到自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皦生光才会死心塌地地向自己效忠,所以郭致远瞟了皦生光一眼,拖长音调道:“皦生光,你可知本官为何不将你拿下送往京城邀功吗?!……”
这也正是皦生光最疑惑的问题,所以他马上猛地抬起头用十分渴望知道答案的眼神望着郭致远,郭致远也没有再卖关子,微微一下道:“因为本官的父亲正是前礼部侍郎郭正域,当初也因此案蒙冤下狱,后来因为你的出现我父亲才得以洗脱冤屈,所以不管你是否真是妖书案的元凶,本官都愿意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本官会为你办理户籍,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东躲西藏的生活!……”
说到这里郭致远突然语调一转,厉声道:“但是你也要知道,你犯下的可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本官收留你也要担莫大的干系,你若是仍死性不改,只要本官发现一次,本官定会取下你的人头,省得祸害他人!……”
皦生光这段时间一直在仓皇逃命,时刻担心被抓,当真是生不如死,如今终于看到了活命的希望,连忙用力磕头谢恩,感激涕零道:“大人便是小人的再生父母,若是小人还不知恩图报,岂非猪狗不如,请大人放心,小人必定痛改前非,大人若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郭致远见皦生光头都磕出血来了,知道他说的应该是真心话,这才把他扶起来,放缓语气道:“那你记住,从此世间再无皦生光此人,你就叫白庭光!你本是不可多得人才,可惜没用在正途,本官现在就给你一个施展你才华的机会,为本官办一份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