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公能弃暗投明,前来辅佐朕,朕是很高兴的!”
辛敞一愣,却也不敢反驳,总不能说自己不想辅佐皇帝吧?连高柔都不敢这么说。
他赶忙说道:“陛下,臣此番前来,乃是为了辅佐陛下,免受奸贼所害!”
“好,很好,来,坐在朕的身边。”
看到这般得意的皇帝,辛敞心里也是忍不住的抱怨了起来。
明明是被司马昭当成了手里的刀,如今还如此得意。
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找个稍微稳重些的宗室来担任皇帝。
这少年皇帝,就是如此。
容易得意忘形,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好高骛远,总是将诸事都想的很简单,肆意妄为!
辛敞坐在了曹髦的身边,随即开口说道:“陛下,您被那奸贼所骗了。”
“群臣想要更换内臣,只是因为内臣对陛下不忠,并没有谋反的想法,卫将军在外,若是此刻因为误会而开战,那卫将军会怎么想呢?”
“他一定会认为群臣对陛下不利”
曹髦点着头,“是啊,卫将军定然会这么想,这有什么不妥呢?”
辛敞欲言又止。
他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司马昭派来的。
他也不敢将司马昭得罪的太狠,他只能隐晦的说道:“只怕会引来中军,冲进洛阳,大开杀戒。”
曹髦笑着问道:“这不是很好吗?”
“王师入洛阳,诛杀恶贼,平定庙堂。”
“有何不妥?”
辛敞差点就忍不住了,你问我有何不妥?你是真的将司马昭当成自己的心腹爱将了是吧?
那个司马炎蠢笨如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跟伱倒是亲近,可他父亲可未必如此。
他要是带着军队杀进洛阳,指不定是先杀谁呢!
可这番话,他又不敢明说。
他的表情一时间非常的复杂。
曹髦听着他的话,心里却不由得感慨,哪怕到了现在,这些人依旧认为自己是在跟司马昭斗法吗?
看来自己还是得多感谢老丈人。
当初老丈人还活着的时候,自己是何等的乖巧啊,那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能退让多少次就退让多少次。
任由对方一次次的削弱掉自己聚集的力量,不为所动,龟缩在太极殿内,完全放任。
大概就是这样的事情,才让群臣有了一个错误的印象。
觉得自己老谋深算,懂得隐忍,绝对不会鲁莽,不会急着出手。
可问题是,你们特么的不是司马师啊!
我打不过老丈人还打不过你们??
不过,曹髦也没有跟辛敝多解释什么,对于群臣,虽然曹髦很想血洗一次,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么做会真的让司马昭笑到最后。
曹髦并不怕跟群臣同归于尽,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能做的更好。
若是自己来接管大魏,起码会解决掉很多的麻烦,能避免未来很多的灾害。
而此刻血洗尚书台,会直接导致地方叛乱,哪怕是将黑锅扣在司马昭头上,也会引起叛乱,到时候,大魏分裂,蜀吴可就开心了。
目前的大魏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蜀吴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了如今,三国彼此比烂,魏国内部的矛盾虽然多,却是唯一一个国力还在不断增长的国家,起码魏国各方面的管理制度都比较成熟,能人也比较多。
既然不能都杀了,那肯定是要进行筛选的。
拉一批,打一批。
辛敞的家族,就是在拉一批的范围里。
辛家的人丁不多,就面前这位,再加一个足智多谋养大了羊祜的老太太辛宪英。
而羊家跟他们的关系极好,羊家人才还是不少的,又有一个必须要拉到自己阵营里的羊徽瑜。
曹髦平静的看向了他,笑着说道:“辛公啊,您勿要担心,您所说的事情,朕心里都明白。”
“这庙堂的局势,变幻莫测,不是我们现在所能轻易下结论的。”
“您有所不知,如今最安全的,大概还是朕的太极殿,出了这里,外头的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朕对您向来是极为欣赏的,况且我们本来就是近亲。”
“嗯?”
辛敞有些懵,咱俩怎么会是亲人?
曹髦解释道:“羊将军乃是朕的舅父,而您的姐姐乃是朕舅父的婶母,近乎于其母,对他有养育之恩,我们自然也是一家人!”
“朕如今将您留在皇宫里,乃是为了保护您。”
“若是您不愿意,也可以外出,朕绝对不会为难自家人。”
“只是,还望大人明白,这次是我辛家所崛起的机会,若是您想要错失机会,主动卷入风波之中,随时都可以离开。”
辛敞默默不言,没想到自己进了趟皇宫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忽然变成了大魏宗室。
皇帝说的倒是很好听,随意自己进出。
可自己哪里还敢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