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何府内,何邵送走了司马炎,随即走进了内屋。
何曾就坐在内屋里,淡定的品茶。
自从那一战后,何曾就开始待在了自己的府邸内,曹髦似乎将他完全遗忘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征北将军的官大概是没了。
羊祜顶替了陈本,而陈本则是直接进了中书。
就何曾整日无所事事。
但是他看起来是一点都不着急,眼里满是惬意。
等到儿子进来后,何曾开口问道:“司马炎为了什么事找你?”
何邵无奈的说道:“还是为了太仓的事情,说是请我过去帮忙。”
“那伱是怎么说的?”
“自然是拒绝,这样的事情,哪里能轻易参与呢?”
何曾的脸上有些不屑,其实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司马炎带头做这件事,背后有皇帝在,根本没有人敢加害他,顶多是给他弄些障碍什么的。
谁能在这种时候站在司马炎这边,全力以赴,无论事情成不成,那都是简在帝心了,跟实权皇帝比起来,群臣的不满又算什么呢?反正又不是主力,就是跟着司马炎瞎混几天而已。
自家这个蠢儿子啊。
不知为什么,何曾也并没有去提醒自己的儿子,只是继续吃着茶。
何邵如今跟父亲的关系有些微妙,主要是他那书信。
实际上,那根本就不是何邵所书写的。
可无论他如何解释,自己的父亲就是不信,一口咬定了是自己写书信召父亲回来的。
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啊!
何曾心里当然知道那书信是谁写的,那书信是钟会派人送给自己的,巧合的是,钟会有祖传的书法手艺在,非常的擅长临摹别人的笔迹,你说那书信是谁写的?
当然,必须只能是儿子写的!!
何曾看了一眼苦恼的儿子,终于是开了口,“先前陛下以你为内臣,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当时卫将军还”
“陛下的任命与卫将军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我没有教你要忠君的道理吗?”
何邵颇为无语,明明你才是司马昭的心腹,怎么却要数落我呢?
何曾吩咐道:“你若是不想在这府内终老,那现在就去追上司马炎,跟着他去做点事。”
何邵本能的想要反对,沉思了片刻,他还是领命,随即离开了此处。
何曾摇了摇头,继续吃起了茶。
就在儿子离开后不久,有家奴叩响了门,说是有贵客前来拜见。
听到这番话,何曾终于不淡定了,他强忍着心里的激动,急忙令人收拾内屋,随即去将贵客请来。
看到来人之后,何曾的双眼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来人乃是冯扶,乃是冯紞的兄长。
“何公!”
冯扶行礼拜见,冯扶虽然比冯紞年长,但是他身材瘦弱,体弱多病,看起来反而更稚嫩一些。
何曾连忙将他扶起来,感慨道:“老夫返回庙堂之后,你居然是第一个前来拜见的,老夫心里甚至欣慰啊。”
两人随即开始嘘寒问暖,在闲话了许久后,冯扶终于开口说道:“何公啊,我弟弟这里出了大事,这影响到了整个宗族,我父亲过去与您交好,我将您当作长辈那样对待,今日是想要从您这里寻求帮助。”
何曾当即皱起眉头,“你弟弟出了什么事?”
“我弟弟被栽赃陷害,如今更是被关押了起来,陈骞屈打成招,想要致我家于死路!”
“嵇康不明事实,就发文来羞辱我家!”
“何公,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解决,特意前来请教!”
何曾顿时仰起头来,认真的说道:“你勿要担心,过去你父亲与我亲善,今日你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是不能不相助的,可我如今的处境,你大概也是看到了,光靠着我们两个人,怕是无法成事啊。”
“这样吧,你也召集你的相识,我也召集我的相识,我们一同来找个办法,绝对不能让忠良坏在陈骞嵇康那样的人手里!”
看到何曾的模样,冯扶可谓是感激涕零。
多好的人啊,到了此刻,还愿意出手相助,他是唯一一个了。
何曾也是感动的看着对方。
多好的人啊,知道自己没有立功的机会,特意前来找自己,这下自己对陛下不就有了投名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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