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桩,”李释睁开眼摇了摇头,“这是四桩案子。”
“四桩?”苏岑皱了皱眉,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过,但什么凶案会一连发生四起,若真是连环杀人,那京里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李释接着道:“之所以没有人名地名,是因为如果他写了,这封折子就送不到你手里了,他用了这么多废话掩饰,只是为了把消息传出来。”
苏岑问:“什么消息?”
李释道:“扬州死了人。”
苏岑皱眉,这还用说,不是明摆着吗?
“他是想引人过去查。”
苏岑恍然大悟,难怪没有审案过程,最后结论得的又太过草率,这个封一鸣是有些小聪明的,他就是想用这种办法把人引过去,他一个人查不了,就让朝廷派人下去给他查。
李释揉了揉眉心,“我没猜错的话,死的这些应该都是私盐贩子。”
苏岑一愣,转而一股寒意从背后漫上来。他知道官盐私盐斗的厉害,却远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出人命的地步,并且还不止一条,而是整整四条!
更恐怖的是榷盐商在驿道上大摇大摆杀人,官府不但不管,竟然还帮着封锁消息,一封折子得费尽周章才能传出来,那扬州的官场可能远不止封一鸣弹劾的那样,只会有过之无不及。
官商勾结,朝廷命官为杀人犯开道,表面风光的扬州城里隐藏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苏岑想了想,最后问道:“这个封一鸣是你的人吧?”
今日在朝堂上,李释要保封一鸣的态度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琼也有意拿着封一鸣为难李释,而且这个封一鸣所在的地方恰恰是风头最盛的扬州,他不信这么多巧合刚好集中在一人身上。
“封一鸣为人机灵,办事牢靠,我派他过去帮我暗中督办榷盐令废除的事,”李释闭上眼叹了口气,“难为他了。”
果然如此。
苏岑皱了皱眉,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有什么好难为的?就算封一鸣不去,也会有李一鸣王一鸣过去,他们就不为难了?
这想法一出来苏岑就狠狠鄙夷了自己一把,真是出息了,跟一个远在天边的人争风吃醋,就因为李释夸了人一句“机灵”。
一边鄙夷一边又禁不住想,那要是他呢?要是在扬州的是他,李释会像保封一鸣那样保他吗?
李释突然抓起苏岑一只手用了点力,把人拉过来坐在榻上,捏了捏他下巴,“别多想。”
“想什么?”对上那双夜色般的眼睛,苏岑只觉心跳不由地就乱了两分。
“想点该想的,”李释一只手停留在脸上,随着眼神一起,极尽柔情,指腹在唇上搓了搓,又游走于面颊,在冷峻的眉骨上稍作停留,最后停在耳后,轻轻搓揉着一方耳垂;另一只手却截然不同,大刀阔斧地褪去外袍,扯去束带,掌心温度灼热,碰过的地方都烫的他发颤。
多次你来我往,李释比他都熟悉这具身体,深知怎么挑起他的兴致,怎么分走他的神志,怎么让他彻底沦陷,化成一滩水。
“那该想什么?”苏岑已然意乱,挑着眉喃喃地问,一双眼睛明目张胆地勾人。
“想我,”李释在人轻启的菱唇上吻上去,“或者……”挺身一送,“想它。”
苏岑急促地喘|息了一下,似痛苦,但又夹着几分满足的甜腻。
李释托着腰把人抱起来,“这里小,我们回床上。”
可他还含着他,每走一步,愈深几分。偏偏李释故意抱的松,无奈之下,他只能夹|紧。
短短几步路被抱着的人却生出一身薄汗,苏岑小口微喘,幽怨地瞪人一眼,李释却笑了,“子煦不愿意在床上,那我们回榻上。”
苏岑:“……”
一番云雨过后,即将破晓,苏岑趴在李释怀里,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李释拉过绸被盖住苏岑腿间一片旖旎,在人后背上轻轻顺着:“明日给你准半天假,睡吧。”
苏岑点点头,乖巧地闭上眼,心跳慢慢恢复,那点没头绪的思绪也慢慢浮现出来。
不知静默了多久又幽幽睁开眼来。
“让我去吧。”苏岑没由来来了一句。
“想好了?”李释仍然闭着眼,但听得出也没睡着。
苏岑又在心里确认了一遍,认真点了点头。
“万事当心,”李释在人背上轻轻拍了拍,“让祁林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