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荣烺习武的事,荣晟帝也没有反对。
连带在帝都显赫人家里流传的,太后娘娘欲重修《贞烈传》一事,重整旗鼓的郢王面见时问起,荣晟帝也给出了肯定答复,“朕知道的,这事太后交给阿烺了。”
郢王条件反射的反对,“这怎么成?此等要事,岂能交给公主,公主尚在稚龄。”
“王叔何需急着反对,这事原就阿烺提及的,眼下朕也没见她哪里出错。”
郢王当时就想说,公主非但年纪小,这样的大事交给一个孩子,岂非儿戏!但对上荣晟帝淡然无波的神色,郢王想到子晴先生的劝诫,当下止住即将出口的话,微微躬身,“也是老臣,关心则乱,有陛下看着,必然无碍的。”
“王叔放心吧。倒是宗室,近来有无重要事务。”
“眼下就要到年底,给宗室的年例银子刚发下去,也有诸多宗室上表向陛下请安。”
可即便郢王想息事宁人,最终修注《贞烈传》的名单里,没有郢王妃的名字,这岂能令郢王府心服。
此事由郑太后下懿旨,以郑太后为首,郑皇后、嘉平大长公主、顺柔长公主、在帝都的诸位郡主,皆在列,连荣烺小小年纪,也排名在诸郡主之上,做为主理人之一,唯独没有郢王妃。
郢王妃简直气煞!
当时就把在家精研《贞烈传》的郑氏叫过来问缘由,郑氏有些懵,她也不知道啊。“就是太后娘娘说,让我好生精读,书里有更深的含义。”
是的,名单上有她儿媳妇郑氏,也没她!
郢王妃怒,“怎么单你就配注释《贞烈传》,我就不配了?”
郑氏不敢说话了。
郢王妃几次进宫都没得好儿,她并不将无能无才的郑氏放眼里,可世事就是这么让人窝火。郑氏自己无能,偏娘家十分厉害,郢王妃也不敢太欺负郑氏,一瞪她,“既是宫里看不上我,你也不必去!”
郑氏马上道,“那我明儿就递个病假,让太后娘娘另找人。”
郢王妃原是气头上,郑氏答的这么溜,郢王妃当时就给架梯子上下不来了。郑氏一福身,回去写病假条子了。
郢王妃在家狠气了一场。
第二天,郑太后一见郑氏的病假条子,与柳嬷嬷道,“你打发个太医过去给郢王世子妃诊一诊。既然她身上不爽,也就不必再劳烦她,召郑公府的老夫人进宫。”
都没容郑氏这病即刻痊愈,郢王府的名额就被郑老夫人顶了。
荣玥是个实在性情,听说母亲病了,就想跟郑太后请假,回家侍疾。郑太后与她道,“我令太医看过了,只是说你母亲有些疲倦,并无大碍。”
荣玥脸上仍是忧色不减,倘不是母亲实在病重,怎么会推却重注《贞烈传》之事,即便荣玥也知道,这是一件要紧事,也是一件很荣光的事。
郑太后令柳嬷嬷把郑氏的病假条给荣玥,荣玥依头看母亲的病假条,见上面写身体沉重,体力难支,怕要辜负太后娘娘信重,耽搁《贞烈传》的重注之事。故请娘娘另选贤能,重注《贞烈传》。
荣玥一看之下十分焦急,“娘娘,我娘肯定是病的沉重了。”
荣烺凑过去,伸长脖子瞟一眼,悄悄用手指撑荣玥腰一下,朝荣玥手里的病假札子使个眼色,“玥玥姐,书上不是说病人体虚,字体多柔弱无力。你看这病假条上的字,跟姨妈往日字迹一样的。”
荣玥立刻就愣,连忙低头重看一遍。呃,还真是她娘以往的字迹。
“祖母刚不是说,太医都看过了么。”荣烺已经猜出郑氏肯定没病,安慰荣玥,“你别担心。姨妈没什么事。”
“那我娘怎么写假条?我娘可喜欢读《贞烈传》了,自从太后娘娘和公主把这差使给我娘,我休沐回家,我娘的案头都放着《贞烈传》,她知道自己不足后,还结合国史一起读,特别用心,笔记都做两本了。”
荣玥眼神纯真,说的话一听就是实诚的真话。
荣烺说,“这事儿不用急。等一等就知道了。”
“等?”荣玥不明白。
荣烺点头。
好在荣玥虽不明白,却十分信服荣烺的智慧,知道母亲身体无碍后,没有任何犹豫的接受了荣烺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