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荒途中,赵大山精心护着她,自己不吃也能饿着他的媳妇儿,可是后来他媳妇儿卷了他所有的钱财,跟地主家少爷跑了。
万幸赵大山在这场大逃荒中活了下来,经历过地狱生活以及痛彻心扉的背叛,赵大山性格大变。
意外结识老江湖徐老太后,二人开始了作恶的后半生,坑蒙拐骗什么没干过。
徐老太知道赵大山的往事,心疼自家男人,瞪了眼徐承光,骂道:“胡咧咧什么,你要死自己去,别拉上我们。”
徐承光没有理疯魔的二人,直接把之前的所作所为交待了个遍,他们犯的事情,钱老爷状纸上写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听完徐承光的话,李槐久久没能回神,而在外听公审的百姓们,更是一个个惊掉了下巴。
柳小如有过心理准备,很快就缓了过来,刘香云更是颤抖着手,哆嗦着从挎着的竹篮里掏出个鸡蛋,胳膊用力一扔,重重地砸在徐老太的脑袋上。
“畜生!”
这鸡蛋是刘香云特意在长街买的,保证是坏的不能再坏的臭鸡蛋。
徐老太嘴里塞着封口布,赵大山也被被衙役死死地摁在地砖上,因为他俩刚才大闹公堂,妨碍了徐承光称述事实,被李槐直接给强行闭了嘴。
臭鸡蛋壳很脆,砸在徐老太脑袋上,散开的蛋黄裹着发灰的蛋清,顺着徐老太的发髻滑落,缓缓从她脖子流进衣服里,一股浓烈的臭味熏得人头皮发麻。
摁着徐老太的衙役手上动作松散了几分,就被暴怒的徐老太顶到了一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干翻在地。
徐老太一把扯开嘴里的封口布,手伸到脖子上摸了一把,滑腻腻的感觉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暴跳如雷,指着人群骂道:“那个天杀的,给我仍臭鸡蛋!谁!是谁?”
看着活力四射的徐老太,柳小如傻了眼,突然想起了个小游戏,愤怒的老太太。
徐老太赶着这种惊天动地的坏事,还敢这么嚣张,看热闹的人哪里忍得住。
离刘香云近的好说歹说,要了个臭鸡蛋,离刘香云远的,拿着趁手的东西就砸了过去,柳小如甚至还能看到有只鞋飞了过去。
伴随着的,还有阵阵怒骂。
“畜生!”
“黑心肝!”
“杀千刀的!”
“不得好死!”
······
李槐本想让人阻止这样闹剧,惊堂木拍得震天响,但在群众情绪激动时,谁也听不进去。
衙役们也是苦着脸,心里不乐意阻止,面上却还得听知县大人的命令,时不时帮着徐家三口抵挡攻击,搞得自己很狼狈。
钱老爷一行人早就躲了起来,万幸没有沾上一片烂菜叶子。
县丞饶有兴致地看着,见知县大人眉头紧锁,不由得宽慰道:“大人,百姓们心中有气,让他们发泄出来就好,况且徐家三口干的真不是人事,着实该打!”
这场闹剧足足持续了十分钟,不少人都光着脚站着,虽然脚上是凉的,但他们内心火热,脸上甚至还有激动的红晕。
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李槐拍了下惊堂木,落地有声道:“徐承光一家涉嫌骗婚、偏财、私自贩卖人口,案件性质特别恶劣,且涉事地域不止清水县,本官需禀明知府大人再行处置,先把徐承光一家关入大牢,择日再审!”
公审十分草率地结束,陪审的百姓们也快速离开。
原因无他,公堂上着实脏臭难闻,且他们心虚后怕。
出了官衙呼吸到新鲜空气,柳小如再也忍不住干呕出声,扶着墙缓了半晌,直到钱老爷带着人出来,他才直起腰身,走了过去。
“钱老爷,恭喜恭喜。”柳小如白着一张脸,但是他为钱老爷高兴,总算解决了一件心事。
钱老爷也受到了毒气弹的攻击,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看了眼已经钻进马车的钱悦,他苦笑一声,“借柳先生吉言,希望悦儿能够接受事实吧。”
失恋的痛苦,柳小如无法理解,他就谈过一次,对象还是合法的相公,像他这般的好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这话柳小如也就心里想想,说去来杀伤力太大,他怕钱老爷接受不了,要是气坏了身子,他岂不是成了恶人。
柳小如婉拒了钱老爷邀饭的请求,两家人在官衙门口分别,目送钱家的马车驶远。
鸿源茶楼离官衙不远,柳小如带着刘香云慢慢地走过去。
路上陈招儿在前边蹦蹦跳跳地走着,刘香云兴致勃勃地拉着柳小如问,赵东临的干活的地方怎么样,似乎完全忘记了方才大胆冲锋的模样。
很快,鸿源茶楼到了。
看到眼前气派的三层高楼,刘香云心里很是开心,也是在为赵东临开心。
此时正值午饭时候,鸿源茶楼里人不是很多,柳小如一行人进来时,就一个面生的小二走过来欢迎,“三位客官,里边请。”
柳小如随便在一楼大堂找了个靠窗的桌子,点了壶热茶加一碟糯米糕。
“娘,招儿,咱们先吃点垫垫,等看完临表弟,再找家饭馆吃饭。”
很快,茶水点心都送上来了。
柳小如给小二打赏了两文钱,问道:“小二哥,跟你打听个人,来自西河村的赵东临你可认识?”
小二笑着谢过柳小如的赏,听到他打听新来的帐房先生,他直接点头道:“认识,我们茶楼前些时候新来的帐房先生,客官找他有事吗?”
柳小如颔首,脸上挂了周到的笑容,“我是他表哥,这是我娘,我们是来看看他的,能劳烦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