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不时扭头往后看,但他身后是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子,比中年男子高个头,穿着体面打扮干练,一脸不悦地推搡着中年男子,动作间能看到手臂肌肉的鼓动。
一行人走在街上,路人都不由自主地隔开距离。
柳小如不由得警惕起来,被钱老爷派来保护钱悦的护院们也打起精神,准备随时保护钱悦的安全。
被保护在中间的钱悦跟林白含还在乐呵呵地挑着小绣品,时不时跟小哥儿说话闲聊,小哥儿虽然脸上红了一片,但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客气地招呼着。
小妇人虽然口不能言,但脸上也是带着笑的,可是当他抬起眸子的时候,似乎看到什么吓人的场景一般,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整个人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姿势。
钱悦细心地发现了小妇人的异样,“摊主,你怎么了?”
她的话像是打破了某种屏障似的,小妇人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抱住正跟林白含说话的小哥儿,甚至都顾不上摊子,像山羊碰到大灰狼似的,撒开腿就开始玩命奔跑。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时中年男子的厉喝自身后响起,“快抓住那个疯女人,她把我的孩子抢走了!”
拍花子,人贩子,在什么时候都是令人深恶痛绝的存在,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还真就信了中年男子的鬼扯,十分热心肠地把逃命的小妇人跟小哥儿给拦住了去路。
“拍花子都该死!看我不把你扭送到官府去,诛了你九族!”
“不能让她跑了!抓拍花子了!”
“拍花子!抓拍花子!”
········
小妇人搂进怀里的孩子,她口不能言,喉咙渗出只能发出嗬嗬嗬嗬的声音,脑袋死命地摇成了拨浪鼓,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小妇人怀里的小哥儿还处于迷惑中,不过在周围人逐渐靠近的时候,下意识要保护自己的娘亲,声音尖锐道:“别过来!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要欺负孤儿寡母,还有没有王法了!”
见小家伙这么激动,周围人忙出声安抚道:“小哥儿别怕,这女人是拍花子,伯伯们是来救你的,把你送回亲生爹娘家,可好啊?”
“什么拍花子!”小哥儿厉声反驳,一把搂住他娘的脖子,嚷嚷道,“这是我娘亲!赶紧让开路,放我们离开!”
“什么?她是你娘亲?亲生的?”周围人迷茫了,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边吵吵嚷嚷耽搁了时间,中年男子已经带着人追了过来,钱悦也是满脸的茫然。
“这,怎么回事?”
柳小如即使有通天的本事,在短时间也猜不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心里的预感不是很好,他沉着脸道:“咱们过去看看,不能让摊主被欺负了。”
在这个男子为尊的世代,女子小哥儿孩子都处于劣势,中年男子带的人不少,且都是身强体壮的,若是当街强抢,后果不堪设想。
钱悦虽然摸不清头脑,但是对小妇人跟小哥儿印象很好,若是能帮到一二也是好事情,她立马赞同道:“如哥儿说的是,咱们赶紧去,晚了就糟了。”
林白含好心帮着小妇人把绣品收拾好,用垫在下边的粗布一包,跟上二人的脚步,钱府的护院自然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