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听”宇文远正在石壁前寻找踪迹,耳听一阵悉索之声大起,赶忙轻声叫到,迟老道此时也已听见,神色一凛,剑尖往远处草丛中一指,示意声音便是从哪里而来,两人赶忙凝神屏息,生怕惊扰到那物事,都是极为专注盯着那出声之处,隔了半晌,就见一条一丈长蟒蛇自草中缓缓游出,体色青黑,头做三角之型,蛇信吞吐,竟然是一条剧毒的蟒蛇!两人此刻心中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须知蟒蛇体型虽大,但大都无毒,就是在江南,也多在深山老林之中才见得到如此身量的巨蟒,此时在这草原上竟然有如此大蟒,本就令人极为心惊,不料竟然还是一条毒蟒!
两人此刻都是一声也不敢出,只是紧紧盯着那毒蟒来势,就见那毒蟒身形猛的停住,像是嗅到两人气味一般,小半个身子突然立起,对着两人所在嘶嘶作响,宇文远从未见过这般异状,见那蛇头比自己身子倒还高出几分,心中不免一阵寒颤,再看迟老道,也如自己一般,满面惊愕之意,两人均知蟒蛇若是袭人,必要将人紧紧缠住,挤压而死,这巨蟒虽是带毒,只怕还和那些蟒蛇一般,因此两人都将刀剑横在身前,刀锋向外,以防万一被那蟒蛇缠住,谁知那蟒蛇嘶鸣片刻,倒似受惊一样,蟒头一沉,飞快沿着山壁而上,到了那石壁顶上,身形便再也不见。
“原来是在这上面!”迟老道此时惊魂甫定,看着那毒蟒去路,脸上勉强一笑道:“如不是这个畜生,咱们在山下还不知要费多少工夫!”宇文远心中方才那一阵惧意还未退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干笑两声。两人随即沿着山壁而上,到了那毒蟒消失所在,脸色都是一震,原来那山壁看似一片往上并无落脚之处,谁知在哪离地五六丈高的地方,一个山洞赫然而显,只是那洞口并不甚大,仅容一人侧身而入,又是贴着山壁侧而向下,四下里虽是寸草不生,却有许多枯枝乱草扔在附近,隐隐遮住,若不细看,倒像是山崖间一个小小缝隙一般,方才那巨蟒自这里进去,将四周柴草弄开,这才显出这个洞口来。
宇文远仍是不敢大意,用刀将那柴草四下拨了拨,深怕那洞口只是这毒蟒居所,迟老道却在洞口端详半晌,借着月色明亮,见洞口微有脚踪,冷冷一笑道:“这其中定然有人出入!看来咱们寻到地方了!”宇文远神色一凛道:“那晚辈先下去探探虚实!”说罢就要下去,迟老道一把拦住道:“莫急,方才那巨蟒进去,看来此中毒物不少,该当是别人有意为之,若是就这般进去,只怕着了别人道儿!”说罢就将洞外柴草拧成两个火把,就怀中拿出火石,将两个火把点燃了,这才道:“我先进,你断后,若有一样,你即刻退出!”他乃是怕那鬼狱无常当真在内,万一已知两人到此,却潜伏在内施以偷袭,宇文远只怕应对不及,因此让他随在自己身后。宇文远也知迟老道心思,却道:“道长你来断后,我来探路,万一其中有诈,我也能拖他一拖!”说罢也不等老道说话,扯起衣服将自己头脸一包,竟然擎着一只火把一脚踏了进去,刚进一步,小青刀刀势一摆,已是护住自己身上要害,迟老道见他如今这般谨慎,脸上也是露出几分感叹之意,见他身形在洞口一没,手中长剑虚提,跟着也便进来。
这山洞洞口虽窄,里面却并不狭小,走势一路向下,逾走里面地方愈大,两人耳听四周悉索之声不断,自是那毒虫毒蛇来回爬行,但那方才进来的巨蟒却不见踪迹,不知爬到何处去了!
“远哥儿且慢!”迟老道跟在宇文远身后,在这山洞中越走越是心惊,却也有些奇怪,这洞中毒物想来都是鬼狱无常捉来防备外人擅入之用,只是耳边虽能听到这些毒物声音,却并不见一只前来侵犯两人,不免有些诧异,忽然觉到悉悉索索之中,倒似有人呼吸之声,赶忙轻声唤了一声宇文远,耳听宇文远也是一声轻呼,赶忙侧身而上,借着火把之光,脸上也是一震,原来两人此时已到洞底,里面摆设倒是有些齐整,只是诡异万分,一具黑漆棺材两旁,都是燃的只剩一半的蜡烛,看那样子,显然是被人弄熄,另有一根黑漆漆的铁杖与那棺材放在一起,方才那只巨蟒便是盘伏在棺材之上,见了两人,倒似十分惊惧一半,左右寻觅出路,那微微呼吸之声,便是从哪棺材中传出!
“这是麦家铁杖!”迟老道见那巨蟒并无攻击之意,一面留神那巨蟒动静,一面用长剑将那铁杖轻轻一挑,借着火光看时,就见杖尾刻着几个小字,其中一个便是个“麦”字,余下的一时也不及分辨,不过当年秦广练成《阴世鬼书》上武功,曾在岭南麦家大战一场,致使麦家高手伤亡惨重,连这麦家铁杖也一并夺了去,后来多有麦家高手远赴北地寻找,只是无果,不想竟然在这苍茫草原,荒山野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