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哥!远哥!”那道人诊了一番脉搏,却不理宇文远发呆之意,看着思玉一笑,微微点头,起身站在门口,招呼一个香火道人,轻轻吩咐几句,思玉见宇文远竟然发起呆来,倒不知他心中究竟琢磨甚么事情,忍不住叫了两声,宇文远却似充耳不闻一般,正犹疑间,就见方才那香火道人拿了两根击磬用的小槌过来,神色恭敬交在这青羊道人手中,这才转身而去。
思玉正不知这道人何意,就见他身形忽动,两根小槌径点自己身上穴道,待要躲避时,哪里还来得及,双手一分,便要相拒,哪知才出半招,双槌已然及身,这道人见了这半招,眼光却是一动,再看两根小槌如同来去之势极为迅捷,似乎只是在自己衣服上一沾即退,但这体内却有丝丝凉气自小槌所过穴道缓缓而入,每过一处,所在穴道便如一道清泉一般,一道水流周流身上经脉,已知必是这道人要替自己疗伤之意,便收意凝神,调匀呼吸,那道人见她已然明白自己意思,脸上也是微微一笑道:“好个聪明的女娃儿!”
“你是坤衣道长!”宇文远愣怔片刻,及到回过神来,见那道人早已将两根小槌放在桌上,思玉却是面色红润,气息完足,不想这片刻之间,此人已然动手替思玉疗伤,还不及相谢,口中跟着便是惊呼一声到,那道人见他叫出“坤衣”二字,神色也是微微一愣道:“宇文公子好见识,你怎地知道贫道这道号?”宇文远见此人果然是坤衣道人,哪里还敢怠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原来是前辈,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我当年身受重伤,有赖独孤前辈相救,独孤前辈在峨眉之时,曾言道长遍历天下道藏,云游四海,要往天竺一游,方才道长说及这道藏之事,这才猛然想起,因此得知道长尊号!道长门下何家昆仲,便是晚辈两位义兄!”
“原来如此!那咱们果然是有些缘分,不过我曾立下誓愿,此生武学,只传于世,不传弟子,因此何家昆仲并非我门下弟子,也不过是学了我几手功夫罢了”坤衣道人呵呵一笑道:“贫道此番来川中,便是前来拜会独孤先生,奈何他踪迹不定,无处可寻,因此便暂居这青羊宫,今日也是你我有缘,若非梁姑娘身上有伤,贫道方才便也不多口了!”宇文远这才明白,看来这坤衣道人跟自己师祖和独孤胜一般,都是急难好义之人,必然是看出思玉身负重伤,这才特意出口相邀,心中对此人不免多了几分钦佩之意。
“梁姑娘,此时觉得如何?”坤衣道人见宇文远眼中尽是钦佩之意,却是淡然一笑,端起桌上茶杯轻啜了一口,看着思玉缓缓问到,思玉方才被这道人打通身上穴道,只觉身上遍体通泰,轻松无比,耳边已然听见他二人之话,眼睛微微一睁,脸上却是微微一红,颇有几分愧疚之色道:“多谢道长厚意,方才小女子不曾以真名相示,还请道长勿怪,小女子姓梁虽是不差,却并非本身真姓,本姓乃是姓韩……”
“呵呵呵,姓梁姓韩又有何妨!”那道人见思玉说出自己本姓来,爽朗一笑道:“梁将军与韩元帅都是当世豪杰,你身为他二人后人,跟谁姓却不都是一般么?”思玉见他竟然知晓自己来历,也是有些惊讶,不免转头看了一眼宇文远,见他也是一脸不解之色,只不过此时两人已知这道人来历,跟宇文远倒是颇有几分渊源,又于独孤胜十分相熟,心中却是再无猜疑之意,只是此人只听自己两姓,如何便知自己是韩世忠后人?
“你二人武功虽是一师所传”坤衣道人端着茶杯,看着思玉一脸诧异,轻轻一笑道:“其中也有小小分别,韩姑娘你方才想要躲开我这两个小槌之时,并非这望海潮掌法之中身形,却有几分擂鼓瓮金槌法之中的意思,这门功夫,当世会使之人不多,不算韩姑娘你,也不过岳家大公子岳云,同梁将军两人而已,如今岳家只穿了枪拳两路武功在世,你既然说自己姓梁,又说自己姓韩,又有这擂鼓瓮金的本事,自然不会是岳家传人,定然是梁将军所传了!”宇文远同思玉此刻已然心中大震,此人武功究竟如何虽不知晓,但此人眼光之利,见闻之广,简直骇人听闻,只是凭着一点身形步法,便能看出自己二人武功家数分别,这份本事,只怕独孤胜都有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