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罢!”宇文远见思玉叮嘱几句,便去忙活,将那房前屋后都是打扫一番,好似这便是自己家一般,心中慨叹一番,只道她随着自己这一路,受了不少苦,等到自己身上事情一了,便回去临安定定心心照管庖丁楼罢了,再不来这江湖上四处飘荡,从此常伴西湖,鉴荷赏梅,赏春踏雪,过一辈子清静日子便心满意足了,当下吆喝一声,转身便走,谭老二连忙随在宇文远身后而去。
两人就山中走了一程,算来已有二十里模样,谭老二却是愈走愈慢,不住四下打量,时不时停下脚步思想片刻,仿佛是在回想当夜那山间景致,宇文远见他如此,也是脚步渐慢,免得谭老二只顾跟着自己走路,忘却路头,再走数里,山间忽然开阔起来,几座山峰夹着一片山谷,树高林密,树林中却又沟壑纵横,隐隐看见几间屋顶隐在树梢之下,谭老二神色一凛道:“此处便是黑风峒了”宇文远闻言也是神色一紧,向着四周瞧了瞧,好似那幽冥鬼王就在左近一般,两人便缘着山路而下,直奔那山林之中。
到了山林所在,宇文远倒是有几分诧异,那山峰上看的不甚明白,此时到了山林之中,这才发现,这黑风峒原是算作此地瑶畲民众聚集之地,所过多有村寨,大多隐在山溪林木之间,自己不通此处言语,便由谭老二与那瑶民攀谈,哪知谭老二说不上几句,那些瑶民脸上色变,便一句也不愿意再说,只是摇手不语,宇文远虽是心焦,也只能忍耐的谭老二回来再说。
“谭二哥,打问的如何?”宇文远见谭老二一脸神色不定之意转回,赶忙上前问到,谭老二却是看看前路道:“说……说不得,此处确实到了幽冥鬼王所在,但那鬼王究竟在何处,这些瑶民并不敢说,想来也是鬼王禁令严苛,若有泄露,恐怕便有杀身之祸!”宇文远闻言也是一愣,沉吟半晌道:“那如何知道那鬼王藏身所在?”谭老二已是有些惴惴不安道:“为今之计,要么转身回去,召集些人手再来,要么便是冒险前行,只怕那鬼王厉害,咱们两人一旦被他们发觉,不是对手!”
宇文远见他如此说,知道谭老二心中仍是惧怕那幽冥鬼王,抬头看看天色道:“今日尚早,咱们便在往前一程,多少知道那巢穴所在,下回再来,也不用再行打问,谭二哥放心,我决然不陷你于危地!”他心中主意已定,谭老二乃是自幽冥鬼教叛教之人,那夜奉龙使自己又不曾拦下,现下必然已是将谭老二等人叛教之事禀知那幽冥鬼王,因此一旦为人所察,失手被擒,决然再无活命之理,可若无谭老二帮着自己打问路径,自己全然不知该当往何处去!因此便勉强再让谭老二随行一程,只等明白那幽冥鬼王总坛所在,便让谭老二即刻回转,自己一人前去探听虚实罢了!
“那就听哥儿的!”谭老二此时也是横下一条心来到,他只盼这一次借着宇文远之力,能将那岭南麦家引领至此,一举将这幽冥鬼王一网打尽,永除后患,免得自己夜夜不得安睡,与其整日提心吊胆,不如放手一搏,况且宇文远心思他也看的出来,绝非那种要扯着自己一同送死之人,便咬牙前行。
“小心!前面树林中有人!”两人再往前走了数里,山林愈发茂密难行,山道狭窄,就树林间只容一人,宇文远自是前面开路,忽然见前面树林中人影闪动,连忙伏下身来,谭老二见他示警,也是赶忙蹲下,屏息凝神,等了半晌,并不见那山道上有人过来,隐隐却是传来一阵呜咽之声,好似有人在前面哭泣一般,两人这才略略心中一松,沿着山路往前走了几步,却见山溪之旁,一个瑶民姑娘守着一个躺在溪边的瑶民小伙在哪哭泣不已,两人都是大为惊异,谭老二正要上前打问,就听远远茂林深处,一阵极为惨烈呼号之声传来,虽是晴天白日,在这山林茂密之处,听着也令人毛骨悚然,那瑶家姑娘听了这一声,更是全身一震,便要抱着那小伙起身,怎奈也被那一声惊的手足酸软,连抱几番都不曾抱起,猛一回头看见宇文远二人,登时吓的尖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