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眼神,盛荆非常熟悉。
是不可抗拒的指令。
白辛渡睨着女孩,闲暇的吐着青烟。女孩坐在男人身侧,捂着口鼻有些呛咳。
“南苑的莲池怎么回事?”男人的双目蒙着一层冷意。
“嗯?”
盛荆有些恍惚,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
“你不喜欢锦鲤?”男人眼底的愠怒逐渐浮了上来,“还是不喜欢Jane?”
“我当然不喜欢她!”
白辛渡攥住女孩的后颈迫得女孩扬起了脖颈,“我有没有说过,不准踏足南苑。”
女孩有些难受的喘息,双目幽幽的泛着波光,倔强的反驳:“那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伤害我的亲人,不准碰小果冻!”
男人冷笑一声,抬手掸了掸烟灰,夹杂星火的烟灰落进女孩的脖颈。
女孩被烫得倒抽一口冷气:“你松开我!”
白辛渡居高临下的盯着女孩,她眼底的厌恶和憎恨昭然若揭。
男人有些玩味的笑了笑,“盛荆,你最害怕什么?”
盛荆闻言,眼中瞳仁蓦地皱缩,很快女孩舒展着眸眼,浅淡的笑容绽放在唇间:“你算算我还有几个亲人?你还能威胁我几次?”
“嗯,我想想。”
白辛渡夹着香烟的右手指腹摩挲着女孩的下颌骨,猩红火点有意无意的贴近女孩的面部肌肤。
女孩屏着呼吸,能清晰的感觉到烟头的温度在面部肌肤上慢慢游曳。
“还有,你爸爸,你堂哥堂嫂……”男人眼底突然生出一丝惋惜,“你侄儿可能也就这两天了。”
“你、你是不是疯了!”盛荆挣扎着,抬腿踢向男人。
男人微皱眉头,左手攥着女孩脖颈使了几分力气,轻易将女孩压上沙发靠背。
“如果你现在去向Jane道歉,或许他还能活。”
“我为什么要道歉,她是杀人凶手!”
盛荆想到妈妈胸口止不住血的窟窿,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你也是!你们两个天造地设,一定会有报应的!”
白辛渡歪着脖子端详着女孩泛红的眼眶,果不其然,那里又要流出些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哦?什么报应?”
“上次是舌头,下一次就是……”
“啪!”
一阵响亮的耳光声响在静谧的夜晚。
盛荆惊得睫毛都在颤抖,女孩偏着脸,微微张着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男人依旧静默的盯着女孩的眸眼,眼角被满腔的怒意浸得泛红。
“这是最后一次。”
盛荆失神半晌,微微侧身靠上了沙发,温热的眼角滑过一颗又一颗泪珠。
十七岁那年的暑假,很热。
三天后。
盛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盛珂的葬礼已经结束。
包厢里。
白辛渡百无聊奈的扎着飞镖,服务员前前后后送了几次酒水,男人已经没什么耐心。
“pANG”的一声,包厢门被撞开,进来了二十来个白人保镖。
盛桦和盛桐一身黑衣黑裤,面色凝重。
Fanix端着酒杯指了指两排保镖,言辞间带着嘲讽的笑意:“二叔三叔出门这么大阵势?”
盛桐的双眼透着浓浓的戾气,胡茬也围了一大圈,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觉。
“我已经活够了,今儿只是来送你下去给我儿道歉。”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在空气里。
Fanix弯腰执起酒杯,微微倾斜杯缘,晶黄的酒水慢慢撒了出来。男人扬了扬眉头:“是这样子嘛?”
盛桐上前一步,抬手揪住男人的衣襟,敞开的领口露出男人微微泛红的肌肤。“好歹是大哥的种,我允许你葬在我儿身侧。”
盛桐刚转身想要说些什么,就被男人随意踹弯了膝盖,险些踉跄倒地。
“二叔,您老身体挺好。”下一秒几十支手枪对准了男人的脑袋。
盛桐站直身体,怒气冲冲:“一根项链就被打发的野种,我受不起你这声二叔。”
闻言,Fanix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逐渐散尽。
男人下意识的摸了摸锁骨上的银色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