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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澈鲜血淋淋地跌坐榻上，脸上，手上，打着赤膊的身上，系在腰间的衣袍上，榻上，到处都溅满殷红的鲜血。

他的手脚俱被艳红的绳索紧缚于床榻四角。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赤裸的左胸上，插着三支冒着寒气的冰锥，插得很深，几乎全部埋入。插入点围成一个弧形，弧形中间，有一处明显的凸起，正剧烈地翻动挣扎。

玄澈面色苍白，颈上青筋暴起，在沈星染出现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挥手，把剩下四只冰锥同时打入胸口，没至根部。

冰锥入体，他猛地仰起脖子，嘴巴不自觉张大，呼吸停滞，双目圆睁，身体向后跌落。

整个过程，他一声都没吭。

沈星染觉得自己心口仿佛也被冰锥透体，又冷又疼，几乎不能呼吸。

冲上前去，抱住玄澈，去探他的鼻息，手忙脚乱地用手去擦他唇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嘴里不停地呼喊，

“玄澈，你没事吧？别吓我！玄澈！玄澈！”

探不到气息，身上的温度急剧的下降，嘴角的血怎么擦都擦不完。

沈星染将他抱在怀里，拼命将灵力往他身上灌。

良久，玄澈突然呛咳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接着是一下接一下剧烈地咳嗽，又一连吐出数口鲜血。

勉力压下咳嗽，感受到后心源源不断输入的灵力，他喘息着抬起头，看到抱着他的人紧抿着唇，泪流满面，却倔强地使劲睁着双眼，努力不让泪水迷住视线。

“阿染……可以了，咳！我没事了，停下！”玄澈伸出手，替她轻拭脸上的泪，柔声道。

沈星染放下输灵力的手，抬手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哑着嗓子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阿染，先扶我起来可好？”玄澈挣扎着要坐起来。

沈星染先是假装没听到，任他自己折腾，及至听到一声呻吟声，这才冷冷地扶他坐起，一手自身后揽住他的肩膀，给他支撑。

玄澈坐起身，低头探自己胸口，七根围成圈的冰锥渐渐融化，他身上冰的吓人，伤口都冷得凝住了，不再流血。

冰锥圈中那处异常的凸起也从疯狂挣扎到渐趋安静，最终慢慢平息下去，没有了动静。

“这就是噬心蛊？”沈星染开口问道。

“是，它已经被我用万年玄冰炼就的冰锥冻住了，现下只需将它杀死取出，就大功告成了！”

冰锥不仅冻住了蛊虫，玄澈也几乎被冻僵了，说话时嘴唇抑制不住地颤抖。

沈星染忙将外衣脱下，将他裹住。不小心碰到他腕上的红丝带，好奇问道：“这是做什么？”

“哦，蛊毒发作的时候若不能自控，它可以束缚住我。”玄澈轻描淡写地回应。

他越说得轻描淡写，沈星染越不好受，立时红了眼眶，从身后抱着他，给他热量。

“这蛊虫怎么个取法？速战速决，要不然蛊虫还没解决，先把自己给冻死了！”

沈星染知道玄澈修为厉害，来历不凡，却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把心口冻住自己还没事的。心脏位置都完全冻住了，还能说话气人呢！

“阿染，借你的揽月剑一用。”玄澈轻笑着看着她，气息微弱。

“你要干什么？不会是……”沈星染意识到他的意图，心下一紧。

玄澈朝她点头，“这蛊虫厉害，我最多只能冻住他片刻，耽搁不得！”

沈星染唤出揽月剑，倒转剑柄，迟疑地递给他，“你……不会有事吧？”

“阿染是在关心我？”玄澈惨白着一张脸，定定地望着她，眸中星光点点。

“……”沈星染无法直视他的目光。

玄澈眸光灼热，似要在她脸上生生灼出两个洞来。看也不看地接过剑，剑尖对准自己心口位置，喘了口气，试图稳定住因虚弱而颤抖的手。

沈星染一把攥住他手腕，顾不上回避他的视线，“这么做，你不会有事吧？”

“还气我吗？”玄澈不答反问，目光几乎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