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显然没喝过酒,初时,尚犹犹豫豫,浅尝辄止。几口下肚以后,就开始来者不拒,和沈星染你一口、我一口,喝得不亦乐乎。
后来,干脆追着要酒喝,沈星染没辙,干脆把酒坛子整个塞到它的爪子里,随它喝个尽兴。
于是,就见神秘高绝的九煞塔顶,一条抱着酒坛子的黑龙上蹿下跳、四处蹦跶,场面滑稽又有趣。
沈星染喝得醺醺然,整个人躺平,枕着手臂,遥望那一线天光中漏进来的半颗星星。
小黑终于蹦跶累了,跑到它身边趴下,眯着眼睛,龙须舒服地轻摆,爪子里还牢牢抱着酒坛子。
沈星染伸手摸了摸它龙角根部,那是它浑身上下唯一一处不是黑色的地方。初见那日,小黑还是条蛇,这里也还没有长出角,只是一个红红的肉疙瘩。
此时,这里比平日红了许多,显然这条黑龙醉的不轻。
小黑似乎很享受她的触摸,主动把脑袋往她手里直凑。
1!
沈星染乐了,“你要是只宠物狗多好!瞧你长成这样,还整天撒娇卖萌,这合适吗?”
小黑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朝她凑近了点。
沈星染手下移,撸狗似的摸着它背后的鳞片,手感温润光滑,上有细细的纹路,一呼一吸间轻轻起伏。
你别说,手感相当不错!
并且,她还发现,小黑自从变成龙之后,嘴巴一点都不腥臭了。
换言之,现在的小黑,无论从气味还是从手感上来说,都可以算是一只合格的宠物了。
沈星染边摸边感慨,“还是你好!手感好,脾气也好!不像你的主人,神出鬼没,性格古怪!”
“我古怪吗?”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沈星染一惊,忙探头去看小黑,“你会说话了?”
小黑眯缝着眼,没反应。
沈星染这才反应过来,那声音是从头顶方向传来的。她猛地坐起身,四下张望,就见高悬的塔尖,一个孤绝的黑影坐在那里。
宽袍大氅,帽兜暗影下是一张狰狞的面具,不正是多日未见的黑煞神。
沈星染一见是他,也不惊慌,懒洋洋地又躺了回去,翘起一条二郎腿,“还不古怪?我正好趁此机会采访一下黑煞神大人,这塔里里外外就您一个人住,做什么要搞这么多层?爬起来很累的!”
沈星染的人设是普通南疆女子,日常爬楼梯自是不能用任何修为。加之这塔俢得奇高,一层顶别处三层,每日爬上爬下,也是要费一番力气的。
就像今夜,想要到塔顶喝个酒,还要爬个半天。
沈星染也就趁着酒劲,随口那么一说,当然不指望惜字如金的黑煞神大人会好心地回复她。
岂料那人竟然真的开口了,虽然只有两个字,“威风!”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沈星染嗤笑,吐槽之魂熊熊燃烧,“如果说要威风,那就应该住到最高一层,才显得高高在上。退一万步讲,如果担心顶楼冬冷夏热,那也可以住到第八层。如果是强迫症,那也应该选中间的第五层,偏偏跑到第四层是个什么意思?这数字听起来吉利?”
“喜欢。”塔尖之人又是两个字。
“呵!原来四是你的幸运数字,那我没话说了!”
沈星染翻了个身,窝在小黑身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脑袋蹭来蹭去。
“丑死了!这身大黑袍跟扑棱蛾子似的!还是穿中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