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顺娴到底是两世为人,敏佳如此热情倒是与前世出事相近,所也不会觉得她这番作派便是失礼,反倒觉得主家亲切热情,道:“承情额哲特小姐热情相待,顺娴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惊恐,况且咱们都是年岁相仿,随意些反倒不显拘束,反而更是亲近些,何必管那些礼数如何。”
“妙。”敏佳拍手道:“这话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你们不也常说又朋友从远方来要亲切些乎么!”
噗,鄂济吉笑了出来。能如此肆无忌惮的笑闹位闺阁小姐,想来这额哲特家与鄂家关系定是牢靠。
“敏妹妹,那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好不好。一叫你读书你就向后退,这会儿子露怯了吧,这就是典型的书到用时方恨少。”
敏佳被鄂济吉的话气的哇哇直叫又跺脚,顺娴旁观心中大汗,怎么觉得这敏佳小姐与某种鸟类这么相似呢,心中默念万万不要才好啊。
“女子无才便是德,况且额哲特小姐的话让人一听就懂,倒是那些之乎者也的让人听着头疼。”这敏佳虽然性急,但一看就是个没心机的,斗嘴哪里能赢过这些不是看四书就是读兵法的哥哥们。不管是否也真如鸟类一样小白,毕竟同为女子,怎么也得帮衬着说上两句。
敏佳见顺娴站在自己这边,帮着驳了鄂济吉的话又没有什么显摆得意之色,也不象那些喜欢装腔作势的小姐一样,在哥哥们面前就一副羞答答的贤惠样子,转个身背地里又家长里短的四下攀比到人是非,便觉顺娴当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遂一把揽过她的胳膊,道:“别理他们,你也别额哲特额哲特小姐的叫我,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咱俩年纪相仿,也莫姐姐妹妹的叫着酸牙,以后你就叫我敏佳,我就叫你顺娴。”敏佳很阿莎力的一挥胳膊,哥俩好的拍了拍顺娴的后背,又道:“走,我给你准备了烤全羊和手抓肉,保准你吃了这顿想下顿。看你这小身板,怪不得庆哥儿说你身子不好,得多补补啊吧啦吧啦。。。”
汗。。。顺娴后背生疼外加一脑门子的瀑布汗,这敏佳小姐也太热情似火了,这还没到晌午呢就吃这些,太油腻了吧!!!敏佳小姐,这可对养生没有什么好处啊。
随后在达明安的解释下顺娴才明白,这羊肉虽是烤上了,可也得慢火烤上小半天,后晌儿吃刚刚使得。害顺娴白白纠结了半天,为了怕不辜负人家的一片盛情,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把早饭抠出来呢。
顺娴一路被敏佳架着到了额哲特家的厅堂,连院子的景色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倒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脚底生风了。坐了好半天才倒匀了气息,不仅感叹自己现在真是腐败了,可不是当初那个一天打好几份工都精神头十足的军用体格子了。
随后进来的达明安见顺娴面红微喘,颇有几分歉意,带着三分歉意的说道:“敏佳真是太失礼了,还当谁都似她一样象头蛮牛,倒叫娴妹妹受惊了。”又带着七分护短的继续说道:“也是她见与妹妹脾性相投,高兴的忘了规矩礼数了。”
得,不管前世今生俺都不与她脾性相投好不,顺娴忙摆小手,说了句不打紧,又让夏儿呈上礼物,岔开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不然说没事吧,自己确实还颇有狼狈,说有事吧,这在人家地头上哪能那么不开眼。只想着以后与敏佳不可勤来勤往,这青春洋溢的性子实在不合自己这已经熟透了的女人心。
众人一听,果然心思都落到了夏儿的身上,夏儿想将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交给敏佳的丫头。哪知敏佳却伸手接了过去,一边拆解画框外面的包布,一边说道:“刚刚就好奇这丫头怎么好似捧块木头板子,还在想这是什么用处,原来是要给我的礼物啊!那帮小姐来不是送甜死人的点心,再不就是花花草草的绢子帕子,顺娴这么大一块的倒是头次见到。”
敏佳这嘴快手更快,几下功夫就扒开了顺娴精心包制了半天的外包装,她竟然连欣赏一下也没有(顺娴承认自己矫情了)。众人随着木框外皮的剥落,同声的抽了一口气‘咝’!!
只见如墨的背幕上升腾着一匹似火又似冰的骏马,红蓝黑相交,震人心田。
顺娴绣这冰与火时用的是仿真绣法,达明福在敏佳拆开绣画时离的最近,一眼看去时似一匹要奔腾出来的马儿一样,还下意识的向后闪了一下,好一会才反映过来这只是幅绣画。虽然这般狼狈,可却无人耻笑于他,想来众人也有同等的震撼。
“乖乖,这马儿颜色虽然怪异,可却把马儿那种野性与洒脱绣的活灵活现。”达明福不住的赞道。
鄂济吉好像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恍然的说道:“就似咱们草原上的那匹野马王!!每次远远的见它奔驰起来时,都似一团烈火,那么强壮彪悍。可每每想要接近它时,它却又那么有灵性,对人那么不屑,高傲冷清的紧。”
顺庆一直没有凑前儿,只是带着得色的看着几个好友围着绣布啧啧称奇,好似这让人赞叹的东西是出自自己的手笔一样自豪。
“这绣画的名字正是叫做冰与火,以前见妹妹刚绣成时只觉得怪异,直到来了边关,与你们一同见识了那匹野马王的风采后,才知道妹妹绣的这幅虽也张扬,可却不及那马儿风采的一半。”顺庆说道。
“之前便听人说过娴妹妹的绣作在京中是以金论价,还道那是传闻夸大,今儿是见识到了,怪不得连描图绣样也能卖到天价了。”达明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顺娴,其中有赞叹,还有些不知名的深邃,让顺娴心里打了个哆嗦,这小屁孩是什么眼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