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天色已入夜,并州大营之中,稀疏的火把在夜风中抖动,此时整个并州大营都在收拾行囊和兵刃,丁原准备率领并州军团返回边界。
在大营的偏帐中,吕布此时浑身酒气,大帐中到处是喝空的酒坛子,此时吕布已经醉眼朦胧,然而双目中却充满了不甘和唏嘘。
“奉先!你看谁来了……”一个身穿甲胄的战士拉着一个身穿武士袍的中年男子走进营帐,来将正是丁原账下大将之一的侯成。
而侯成身后跟随的男子,面色白俊,双眸熠熠生辉。
吕布眯着眼抬起头,虎目打量着中年男子,犹如一头凶兽一般,虽然不发一语,那种恐怖的凶气就足以让人心惊胆寒。
吕布眼中闪烁这疑惑之色,他一时间没有认出此人是谁,侯成则凑上前笑道:“你不认识他了!他是李肃啊!曾经在刺史府任职!”
吕布闻言点了点头道:“好像有这么个人!”说完不再理会李肃,自顾自的提起酒坛开始饮酒。
“猛虎困于栏,脱去爪牙,与猪狗何异?怪不得你只能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李肃突然冷笑一声,对吕布发出讥讽之色。
“你说什么!”吕布双目中露出凶芒,释放出铺天盖地的狂暴压力。
吕布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从座椅上站起来,侯成和李肃被狂暴的压力直接掀翻,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肃只觉得狂暴的凶气顷刻间就能将他撕碎,李肃后背已经汗流浃背,然而富贵险中求。
李肃强打精神哈哈笑道:“如今吕兄已经贻笑天下,成为洛阳士族公卿饭后取乐的谈资,现在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躲到边境之地,在天下人眼中永远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和笑话小丑!”
吕布双目变得血红,不过想到酒宴上的那一幕幕,现在自己不就是一头丧家之犬,长叹一口气便坐在回位置上,充满了失落和彷徨。
貂蝉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人,然而那种心碎的感觉,让吕布只觉的人生陷入了灰暗。
吕布闻言陷入了沉默,李肃则给侯成使了个眼色,侯成双眸中闪过一抹精芒笑道:“只有权势才能彰显英雄的气概,就说现在闻名天下的冠军侯秦戈,他如何能够与奉先你相比,以奉先你的绝世才华,只不过是生不逢时,只能默默的在边关终老,所谓美女爱英雄,奉先您如此英雄人物,一旦权势加身,那秦戈算什么,根本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李肃趁热打铁道:“即便是冠军侯,他也不得不在士族面前摇尾乞怜,才能获得现在的权势!如今朝堂上都被那群如同猪狗般的士族公卿把持,然而如奉先这样的英雄,只能在边境的苦寒之地吃雪和风,与异族如斗犬般的厮杀!”
吕布闻言双目中闪烁着一抹血芒,想到自己的种种经历,同时他心中浮现出了秦戈的身影,一直以来他敬重秦戈。
而现在秦戈舍弃洛阳的荣华富贵,到域外去血战,这在吕布看来是武者最高的义节。
然而的确如李肃所言,即便名震天下的秦戈,在域外为了大汉苍生社稷的血战,然而在士族眼中不过是一头凶厉的鹰犬,他们在骨子里是瞧不起他们这群武夫的,既然瞧不上秦戈,自然也更加瞧不起自己。
李肃长叹道:“如今大汉风雨飘摇,是像奉先你这种英雄和将士,扶持住了这即将倾倒的大厦,然而我们与外族和贼寇浴血奋战,而那些士族公卿却高高在上享受着本该属于我们的荣誉,吞吃着我们创造的荣华富贵,而且还要将我们踩在脚下,当做猪狗来羞辱!我们要怎么做呢?像秦戈那样对他们卑躬屈膝,将一生奉献到边疆直至战死!被他们榨干一切,还沦为他们的玩物和笑料,甚至有些人连成为鹰犬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边境化为一具枯骨!”
李肃的话犹如钢刀一般刺入吕布的心口,而让本来经历一次次打击的吕布,此时犹如被千刀万剐一般。
“既然他们对我们无义,那么就应该将本该属于我们的荣耀、权力、荣华富贵统统夺回来!董将军出生于关陇军籍,关陇将士为大汉流尽了血和泪,所以董将军想要从这些尸位素餐的士族手中拿回属于我们军人的荣耀和尊严!用我们的刀和剑来创造一个荣耀的英雄时代!”李肃趁热打铁道:“我们武人的命运和荣耀需要掌握在我们的刀剑之上,而不是摇尾乞怜的成为那些猪狗不如的士族公卿的奴隶和奴仆!”
吕布心中的凶戾之气被激起,的确如李肃所言,既然这个世界蹂躏自己,那他就用自己的方式来夺取属于自己的荣耀和尊严。
就算秦戈给他带来的那点希望,也在那一刻洛阳公卿士族的肆意嘲讽和侮辱中彻底的破碎,自认天下无敌又如何,有一身无敌于天下的勇武又如何,现在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李肃压低身躯盯着吕布的眼睛低语道:“那些士族不过是一群如猪如狗的废物,让他们占据天下神权简直就是让一群猪狗带上王冠,如今冠军侯已经远征域外,当前守护这个腐朽王权的只有你的义父丁建阳,他还想为了所谓的忠义之名,为这个腐朽的王权撒尽鲜血!只要除掉这个障碍,董将军挥动西凉铁骑,将军你指挥并州飞骑,杀入洛阳皇城,将那些猪狗赶下王权,共同建立武人的荣耀世界,这一切不费吹灰之力,到时董将军为丞相,您为大将军,挥军天下,重现武帝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