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起身坐下,这时候再看八王的脸色儿,方才的那股愁容早已不见,眼下是眉飞色舞,感觉着像年轻了好几岁。
书说简短,众人陪着八王回在秦州府,包大人率老少英雄出门迎接,众人跪倒一片,山呼千岁。
八王下轿,满面含笑,问候众人,而后一同进入府衙内堂,才刚刚坐定,八王就直接开门见山,包大人,本王听说那房书安犯了大罪,眼下正关押在秦州大牢?
呃,包大人就是一皱眉,心说甭问,蒋平他们给八王吹风了,想着一拱手,王驾,正是如此。
嗯,有罪固然当罚,不过呢,包大人,本王此一番来在秦州,有好些个内情并不知晓,那么接下来又如何同那天顺王协商呢?这些事情,本王还得向书安讨教,不知包大人可否法外容情,这段时间就让书安暂且出得监牢,陪同本王呢?呃,想必包大人也不愿本王这把老骨头,每日里都往牢狱中去探望书安吧?
呃,这个......包大人又是一皱眉,他就有些为难,说答应八王,显然是枉法之举,但是不答应,又肯定说不过去,八王的要求合情合理,也是眼下时势的需要。
包大人,莫非有为难之处?也罢,那本王也陪同书安同住监牢便是。
包大人一惊,呃,王驾千岁,微臣遵旨便是,来啊,提房书安来见。
蒋平在一旁,心里边直乐,心说八王还真有手段。
不多时,房书安带到,八王一见房书安,竟然赶忙起身,当着众人的面儿,冲着细脖大头鬼当头就是一躬,书安,本王这厢有礼了。
这一下把老房吓个不轻,赶忙跪倒在地,噫嗯,王驾千岁,罪民愧不敢当,参见我王千千岁。
八王紧走两步,伸双手扶起房书安,书安,快快请起,本王听闻你为国立下大功,怪本王来迟,连累你多受了委屈。
你看,这是八王有意给房书安脸上贴金,折节下士,以此笼络人心,果然,一旁的老少英雄看了八王如此谦恭,都深受感动。
八王又让房书平前来见过大哥房书安,弟兄俩人见面,各述别来详情,咱不必细表。
简短节说,到了本月二十五这一天,也是官人儿这边和山寨群贼,约定商谈的日子。
前一天,封锁山寨的大军后撤五十里,这是为表双方面会谈的诚意。
到了次日,胡老道亲率贼军,护着天顺王赵一统,浩浩荡荡就下了云华山,登上了烽火山巅的云仙台。
这还是上次会谈的地方,蒋平徐良他们护着八王赵德芳,也按时来在了云仙台。
双方面各自坐定,仍然照着上次的方案,在云仙台的当间摆好了桌椅,两方的头面人物各自出列,胡老道带着几名弟子,陪着天顺王赵一统来在当间,蒋平徐良白云瑞和房书安,陪着八王赵德芳也来在了台子当间。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摆了两张桌椅,是让俩王子面向而坐的,旁的人都只能站着。
其实,这时候啊,八王那心里边,是格外的那么别扭,为什么?就因为今儿要见的这位赵一统,那乃是自个儿的侄子,论血缘亲疏,那比当今天子四帝赵祯要近得多。
及至到了近前,八王仔细打量这位天顺王赵一统,就见赵一统长得也算平头正脸,高鼻深目,方海阔口,颌下三绺短墨髯,头戴通天冠,身披云龙红金绛纱袍,绛纱裙,白罗方心曲领,打冷眼这么一瞧,还真有那么点儿派头。
可那位天顺王,也是眼神儿不错的打量着八王,看了半晌,赵一统终于一躬扫地,王叔,小侄赵一统给您老人家行礼了。
八王微微有些发愣,从来没见过面儿啊,他爹襄阳王赵爵倒是见过,但这位侄儿确实素未谋面。
想着八王拱手还礼,你,是赵一统?
啊,正是小侄。
唉,看你这名字,你是志向不小啊。
王叔,这,这大宋天下是咱家的呀,您老人家怎么就能眼睁睁瞧着太祖皇帝的基业,沦落到他人之手呢?
八王一声长叹,唉,怪只怪太祖皇帝当初连年征战,一直未能立下储君,结果一朝崩逝,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事到如今,木已成舟,眼下四海之内百姓安居乐业,一统啊,你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使得刀兵四起,再造杀孽呢?
赵一统闻听此言,是冷笑一声,哼哼哼,王叔,这么一说,您老人家是完全断了这个念想,是这样吗?我怎么听说着,当初刘太后狸猫换太子,使得年幼的赵祯流落到了你府上,后来三帝赵恒没有儿子,要从你家里选一个,你怎么不向赵恒吐露实情,主动把赵祯给献出来呢?你怎么还把自己儿子给推出来,想让赵恒选呢?王叔,这不就说明,您老也惦念着咱家的祖业吗?
呃,这,赵一统啊,这些事你从何得知?
哼哼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王叔,既然您老也有此心,何如你我二人联手,我听说开封府的各位英雄,对您老人家忠心耿耿,倘若咱们兵合一处,岂不是可以夺回江山,告慰太祖皇帝的英灵吗?
这位八王一听,心说好嘛,我是来劝说他的,结果反倒被人家反将一军,八王一皱眉,心说干脆直接把事先商定好的底线和盘托出吧,看看对方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