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房书安这才赶忙叫住了荆鸿,其实啊,荆鸿也没打算这就要了唐人龙的命,因为荆鸿还不了解唐人龙,不知道他做过哪些孽事,你要换个那名气大点儿的贼,眼下恐怕十条命都交待了。
再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忍痛负伤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龇牙咧嘴来在唐人龙近前:噫嗯,我说唐人龙,方才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说这位佛爷是灵山大雷音寺的护法金刚,你还不信,结果怎么着,这手绝艺你也见识到了,那么事到了如今,你服,还是不服?
就见唐人龙眉头紧皱,二目圆睁,从喉咙深处长长呼出一口气:哼~~~~房书安,我,我服。不服高人有罪啊,我服了。前辈,您果然是当世的高人,我唐人龙败在你的手上,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那么既然技不如人,要杀要剐,你们随便吧。
房书安嘿嘿一笑,一伸手把这翼水剑从唐人龙的脖项上取下来:噫嗯,老祖宗,您受累了,一旁歇会,我跟这位唐人龙聊聊。
荆鸿点点头,把翼水剑交给房书安,站立一旁。
房书安手抚着翼水剑,啧啧赞叹:噫嗯,好剑,好一把锋芒利刃,轻如蝉翼的宝家伙呀。嗯,我说唐壮士,这口宝剑,可有名号?
唐人龙本以为是必死无疑,因为一直以来呀,山上的贼寇都这么说,说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家伙心黑手狠,无所不为,多少成了名的老剑客,都死在了这个家伙手上。因此唐人龙心中是一个劲儿后悔,心说死算得了什么呢,但是我大仇未报啊,杀我妻儿者,我还没找着呢,就这么死在此处,实有不甘。可这会再一瞧,房书安出了面,把自个儿脖项上的剑给拨开了:咝,嗯?他想干什么。又一听房书安开始跟话家常,问及宝剑的名号。
唐人龙也不隐瞒:名为翼水剑。
噢,翼水剑,啧啧,好名字,剑如其名啊,薄如蝉翼,柔似弱水。啊呀,宝剑配英雄,一点不假呀,唐壮士,请接剑。
房书安说着,双手捧着翼水剑,就递到唐人龙胸前。你看一旁的荆鸿一言未发,但是地上的要命鬼黄荣江就有点耐不住了,他刚想说点什么,又一想,呃,嗨,老三足智多谋,他如此做法,必有用意。也就没说话。
可唐人龙一看房书安这么干,也不禁就是一愣,咝,房,房书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要知道,我这一剑下去,你可就没命了。
呵呵呵,唐壮士,请恕我直言,你呀,你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那么今儿个你为什么跟着乐天成来刺杀我房书安呢?甭问,你是受了旁人的蛊惑。唐人龙呐,我房书安一向走得正,行的端,正大光明,没错儿,绿林道上的好汉是恨透了我房某人,可是水有源树有根,这盐从哪儿咸醋打哪儿酸,凡事它都得有个原因,是不是呢,我杀的那些个贼,那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些个下三滥呐。我知道,绿林道上有没有好汉,有,我房书安敬重他们,就比如你唐人龙,虽然你们一样是贼,咱们抛开十几年前清源县的案子不谈,那么舍此之外,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有没有杀过无辜的人,有没有?
唐人龙眉头一皱,缓缓摇了摇头。
对不对,没有吧,我就说,你跟那些个臭贼不一样,为什么呢?虽然你当初灭人家满门,但那是一还一报,诶呀,唐壮士,只是嘛,可惜了的,可惜呀可惜。
老房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唐人龙听房书安这么说,心中老大疑惑,心说话了不对啊,这房书安也不像山上那伙人说的那么凶神恶煞,反而大义凛然,听这意思分明是一派豪杰性情。因此当时,这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可又一听,房书安说什么可惜,当时就问:房书安,你说这可惜,是什么意思?
唉,唐壮士,你们老唐家户灭人亡,这谁干的,摆明了是贼干的呀,虽然清源县难逃干系,但是呢,幕后的真凶必定是绿林道上的贼啊。
咝,啊?房,房大人何以得知?怎么就是绿林贼寇干的呢?
哼哼哼,这也难怪啊,说到底你唐人龙是个读书人,对于江湖绿林道上的这点儿事不甚了了,当时你们老唐家这件大案,轰动一时,谁个不知?因此我当时这么一扫听,分析那作案的手法,那分明是深仇大恨,是仇家前来报复来了。那么你后来宰了清源知县,你就应该接着追查这幕后的真凶,但是呢可惜了的,你竟然落草为寇,跟杀害气儿的凶手沆瀣一气,是同流合污,哼哼哼,唐人龙,我料想他们泉下有知,你说会怎么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