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孙一龙闭口不言,也没问问蒋平为什么要剁掉他的手指头,这是为了试探房书安,孙一龙心说,倘若这个大脑袋急不可待,滔滔不绝,说个没完。那甭问,他这是急于取信于我,实则是在诈我。
可房书安马上就料到这一手,心说我若表现的太过于急切,那我这苦肉计可就使在明面上了,一眼就被人给看穿了。那还有个什么意思?
因此,老房也是愈发沉稳,丝毫不显急躁。高手过招,比拼的往往就是这份定力。
果然,孙一龙先行沉不住气来了,咝,呃,房爷,您身为开封府的人,在这种时候来在我尚书府,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吧?
房书安一看,哦,你小子终于开口了。就见老房假装叹了口气,诶,孙爷,甭提了,还他妈什么开封府的人,您不见我这行李都收拾好了吗,跟您说完了话,我是马上就离开东京城。
孙一龙显然是微微有些吃惊,噢,房爷,何出此言呐,就因为蒋平把你手指头给剁了吗?
嗨,孙爷,实不相瞒呐,我们开封府啊,撑不住了。难道一说孙爷你真看不出来吗,开封府完了,包相爷,也完了。
孙一龙这时候啊,可认了真了,听开封府自个的人都这么说,孙一龙这心情是格外激动,为什么,因为这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操办呐,眼见得大功告成,自己一介布衣之身,这就要扳倒一朝的左班丞相,哈哈哈。孙一龙这心里就甭提有多美了。
就见孙一龙故作镇定,噢,房书安,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房书安一听,心中暗暗高兴,心说,诶呀,听话听音,这猴崽子说出这句话,摆明了就已经上了我房书安的勾了。因此老房是火上浇油,诶呀,我说孙爷,您这不明知故问吗?说旁的人不知内情,但是孙爷,你可瞒不了我房书安呐。
孙一龙听房书安这么说,心头就是一惊,咝,心说这是个什么意思?
就听房书安继续说,噫嗯,孙爷,这开封府倒了霉,包相爷下了台,这都是指日可待的事,不就剩下了四天吗,这天下之大,上哪儿去找那个什么他妈的凶犯呢,孙爷,您这手玩的那叫一个漂亮,高,实在是高。
孙一龙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直接被房书安给这么说出来,那就等于说自个儿就是幕后的真凶,他这心里仍然是吃惊非小啊,呃,房爷,您这话,请恕孙某直言,咝,我怎么听不懂啊。
呵哈哈哈,诶呀,你真不懂也罢,假不懂也好。总言而之,言而总之,这都跟我关系不大了。说我房书安因何临行之前,我来找你。就因为开封府实在是他妈欺人太甚,我不争馒头我,我他妈争口气。孙爷,您可听好了,虽然那黑老包马上就得完蛋,但是你们呢可还得加着小心,那小白脸子,呃白云瑞去峨眉山找他老师帮忙去了。这点你们可得注意,那夏侯仁可不好惹呀。再者,我实话跟您说,那个被包大人下在牢狱的小和尚,那人可不简单那,他私下里就跟我说,说他这案子要说包拯能给断明了,那没什么可说的。可万一要给他栽赃,他是起誓发愿,要先杀包拯,再杀你们李大人。那包拯听说此事之后啊, 吓坏了。这些天啊每日里都让那徐良寸步不离随身保护。可我呢,因为提了个醒,就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眼瞅着咱们开封府斗不过人家尚书府,那为什么不低个头,认个错,我想那李大人两榜进士出身,乃是孔圣人的门徒,应当不会过分追究,我说孙爷,您听我这话说的有毛病没?可蒋平一听,不乐意了,但是我俩争执了几句,这他妈枣核脑袋水耗子,竟然就当场拔刀,我是好悬就没死在他的手下呀我。这不指头也混丢了。
这些个事,当然都是房书安瞎编,可这说假话也有门道,你得半真半假,真真假假掺和到一块,这疗效才好。果然这番话,把孙一龙听得是心花怒放,心说嗯,看来开封府大厦将倾,玩不转了。而且根据我们的线报,白云瑞确实去了峨眉山。这么想着,孙一龙就说,呃,房爷,按说您这番话也没毛病。不过呢,这个要说这个荆鸿勾引公主之事,我们李大人当然可以息事宁人。可这小王爷被杀一案,此事,我们立李大人怕是爱莫能助啊,想那包相爷断案如神,孙某以为,十日一到,此案是必破无疑啊,啊哈哈哈哈。
房书安把大脑瓜一晃,噫嗯,孙爷,您这话说的,没意思。我也看出来了,说到底您是不相信我。这也难怪,总之,这话呢,我是说到了。孙爷,事到如今,你们尚书府已经是赢了,开封府指定是完了。我房书安也得趁早另投别路,今夜我就离开东京城,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了,房书安欻拉站起身形,是满脸的凶气,看那样恨不能那包拯就在眼前,被老房给啃上几口才能解恨。其实这也不是演出来的,是房书安真疼的受不了。不由得他不那么满脸狰狞之色呀。
这时候就见房书安忍咬着牙一拱手,孙爷,告辞了。说完了,头也不回,大踏步迈出门去,一阵风相似就这么去了。
这厢房之内,孙一龙觉着自个儿都快成仙了,飘飘然然飘飘,哈哈哈。哈哈哈。诶呀,白云瑞远在峨眉,徐良护着黑老包,荆鸿被下在牢狱,房书安辞别东京。哈哈哈哈,嗯,看来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开封府威风了几十年了,也该到了头了。嗯,来啊,传我的话,备轿,走小道,今儿晚上,去趟春宵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