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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宽广,经过一天艳阳的照耀后,河中水汽蒸发成薄薄雾霭氤氲在水面。河边是数丈宽的河滩,滩上河石还有圈圈水渍痕迹,观来似乎此时是河水最低之时。
赫连长冰将四处环视一遍,未言一句。
百里沂挨着赫连长冰坐下,将热汤碗放置在旁后,一手端了盛鱼肉的小碟,一手执着竹箸,将竹箸上夹起的鱼肉送向赫连长冰的嘴边。“长冰,快尝尝。这鱼可是傅因莱他们在你身后这条河中捞来的新鲜河鱼。”
赫连长冰微垂眼睑,将那块还冒着热气的鱼肉看了看,迟疑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百里沂一听,顿时不乐意。“怎么?连本王想尽尽夫君义务也不行了?”
“谁说做夫君就一定要喂食自己的娘子啊?”赫连长冰反驳道。
“本王说的。”百里沂道:“古言有云,夫妻之间就应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闺中画眉,外出喂食,这便是本王的夫妻相处之道!”
赫连长冰听完,伸手去接小碟。“那是你的道,我也有自己的道。”
百里沂见状,忙将小碟朝旁一撤,凝视赫连长冰,眸中闪现着澈明的光芒。“你的什么道?说来给为夫听听。”
“我不想说,你快将东西给我。”赫连长冰恼道。鱼肉着实香,她的肚子也在唱“空城计”了,而这个该死的百里沂,竟还在这里跟她喋喋不休的讲什么劳什子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百里沂见赫连长冰脸上显出对鱼肉的急切,心中不由暗喜,笑道:“本王喂你。”
赫连长冰听罢,瞪着百里沂未言。
百里沂强忍住笑意,径直将鱼肉送至赫连长冰口边,道:“长冰,来。”
赫连长冰本想再言语两句,但肚中实在饥饿,遂狠狠将那块鱼肉吃进嘴里。
绿篱被百里沂支使离开去取了竹箸和勺子,一回头就遥遥望见百里沂正手执竹箸喂食赫连长冰,不由愣在当场。这个兢王殿下,明明自己带了竹箸和汤匙过去,为何还要支使我来拿?
傅因莱取了两个用油纸包裹好的烙饼过来,见绿篱怔怔望着远处的百里沂和赫连长冰,又瞧见她手中拿着的物件,不由大笑起来。
绿篱见傅因莱取笑自己,负气道:“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你呀,一点都不开窍。”傅因莱笑道:“咱们殿下那是嫌你碍事呢!这一路上,你少跟王妃娘娘在一起才好。”
“我跟我家娘娘在一起,关你何事啊?休得在这里唧唧歪歪,让人烦。”绿篱嘟了嘴,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反正我又不打算过去。”
傅因莱将手中的一个烙饼递到绿篱眼前,道:“尝尝咱们潜龙军中经常吃的东西,味道可好了。袁大厨今日可还特意加了葱花和鸡蛋汁在里面,平日在军中可吃不到有鸡蛋汁的烙饼。”
“袁大厨?”绿篱接过烙饼,诧异道。这个烙饼不仅颜色漂亮,且香味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傅因莱啃食烙饼,朝身后那个被一群麻衣将士围着的年轻士卒努了努嘴,道:“咯,就是他了。”
“这么年轻啊?”绿篱惊讶道。
“年轻就不能是行家了?”傅因莱乐呵呵道:“在咱们殿下的潜龙军中,像袁大厨这样有手艺的人才多着呢!”
“啧啧,行了行了,不就问了你一句话嘛,瞧把你嘚瑟得就差没翘尾巴了。”绿篱言毕,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烙饼吞咽下肚,顿时在心里佩服起傅因莱称作“袁大厨”的年轻士卒来。在野外也能做出如此好吃的烙饼,若是在家什齐备的厨房中,岂不是可以做满汉全席了?
“尾巴?”傅因莱凑到绿篱眼前,笑道:“要不,你做我的小跟班?我就有尾巴了。”
“想得美你!”绿篱忿忿瞪了傅因莱一眼,继续啃食烙饼。
傅因莱见绿篱又气又恼,再度笑起来。“好了,不逗你了,我去问问殿下何时启程,若是晚了,恐怕赶不上住客舍了。”
“难道这一路上没有像样的客舍?”绿篱问。
“当然有别的,不过住提前预定好的客舍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你懂什么?”傅因莱笑道。
“我是不懂。”绿篱起身,望着傅因莱。“可娘娘说了,你们这些随行的人全是兢王殿下军中的将士。”
傅因莱闻言,眸中猛然一惊。“王妃娘娘说的?当真?”
“自然当真。”绿篱见傅因莱脸上有惊诧之色,遂得意道:“你以为只有你们殿下才聪明啊?”
“我的殿下不也是你的殿下吗?再者,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傅因莱干笑两声,道:“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伪装还是让王妃娘娘看出来了。”
“我家娘娘可聪慧呢!”绿篱微扬下颌道:“你可别以为她离开了堇国就是只病猫!”
“我们从未这样认为过,即便是殿下也从未这么想过。”傅因莱笑道:“殿下对王妃娘娘的心意,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何止是一见钟情那么简单呢?”
“算你明白。”绿篱哼了一声,继续啃着烙饼。
傅因莱深深的看了一眼绿篱,笑了笑,朝着百里沂所在的方向行去。
待绿篱将那块烙饼啃完,就见傅因莱陪着百里沂和赫连长冰返回,慌忙去将手洗净,跑来扶住赫连长冰。“娘娘,你可还要吃点什么?”
赫连长冰笑着摇了摇头。
傅因莱在旁嘀咕道:“属下在一旁看都看饱了。”
赫连长冰闻言,疑惑的看向傅因莱,满眸询问。
百里沂听傅因莱嘟囔,立刻道:“少在这里乱吠。”
傅因莱揶揄道:“只允许殿下执黄耳之食投喂属下,就不允许属下乱吠?”
赫连长冰听罢,掩口轻笑。
绿篱则听得一头雾水,望着赫连长冰求解。
百里沂瞪了傅因莱一眼,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文绉绉酸溜溜的呢?都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