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你没事吧?”
谢承云在男子落地时接住对方,关切道。
“没……事……就……是……有……些……麻……”钟鸣浑身雷霆缠绕,抽搐哆嗦:“还……还挺舒服的。”
谢承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谢承云自然注意到了周围人幸灾乐祸的眼神,沉声问道。
“咳咳……”一人解释道:“谢兄,是这样的,这个道观很特殊,只能夜晚进,不能白天进。”
“谢兄,请看这里!”
说着,男子指了指小径旁边一块破烂的石碑,石碑掩映在荒草中,不仔细观察的话,还真发现不了。
石碑上写着两行字:
夜进昼不进,昼进遭雷劈;
进庙先拜神,不拜神不佑。
“哼,你们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名浣花剑派的弟子看着周围的人,满脸怒容。
“呵呵,你又没问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况且,就算我们告诉你们了,你们会信吗?”
有人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声。
“你……”那名弟子大怒。
“好了,不要惹是生非。”
谢承云拦住那名弟子,然后扫视了一眼周围之人,目光之中犹有凛冽剑气散溢:“我等来此,只是为了在此露宿一晚,别无他意,希望我们能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
“另外,天快黑了,届时魔坟会变得危险无比,奉劝诸位一句,最好待在这座道观里,不要惹是生非。”
“呵呵……”
闻言,有人凝重,有人怀疑,有人不屑……不一而足。
说完谢承云就不再理会众人,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别人信不信,如何做,他就管不了了。
“啧啧,没想到这谢承云还是一个面冷心热之辈,倒是难得。”一旁,一贫用肩膀碰了碰叶青。
“名门大派的弟子,心胸自然不凡。”
叶青低声道:“这样也好,有谢承云镇着,今晚说不定会安生一些。”
“希望如此吧!”一贫抱着手臂,笑了笑。
“咦,下雨了。”
忽然,有人抬头看了看天空,嘀咕了一声。
“魔坟中还会下雨,可真奇怪?”
“这可是魔坟,下个雨有什么奇怪的,就算是下刀子也有可能。”
“是啊,魔坟可是魔祖罗睺归墟寂灭之地,魔祖罗睺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像魔祖罗睺那样的强者呢?”
“唉,像我们这种无门无派、资质平平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是啊,没可能的,没可能的,什么可能都没有。”
“唉……为什么我没有生在武林世家,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厉害的爹娘,为什么,为什么?”
“唉……都怪我们太没用了。”
“唉……我们好惨,我们好没用啊!”
聊着聊着,一股悲凉哀伤、自怨自艾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来来,所有人不知不觉变得情绪低落,面露悲伤。
“唉,老道我年纪一大把了,才这种境界,既没在江湖上闯出名头,又没振兴宗门,太没用了,太没用了,老道我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惭愧,惭愧啊!”悲伤的气氛下,一贫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呜呜哭泣起来。
一贫的哭声仿佛疫病一样,迅速传染开来,所有人都泪流满面,哇哇大哭。
“我好惨啊,我太没用了,年过半百,还一事无成,还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哭着哭着,一名男子忽然目露悲戚与绝望,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自杀而死。
“我更惨,一辈子孤苦无依,要名没名,要钱没钱,连一个暖床的女人都没有。呜呜……”
说着,那人一头撞在旁边的石头上,脑袋炸裂。
“哇哇……你们有我惨吗?我三岁克死了爹,五岁克死了娘,七岁连哥哥嫂子也克死了,前前后后娶了十三个老婆,生了二十多个孩子,全都离我而去,我好惨……”
“噗……”
一边哭着,男子一边用手中的刀,抹了脖子。
“比惨吗?你们这算什么,我才惨。三岁时我和哥哥偷看邻居洗澡,被发现了,结果哥哥腿长跑的快,我被抓住打了一顿;十岁时我和姐姐玩火,烧了自家的房屋;十五岁拜入灵台宗,当了十年杂役,结果被嫌弃资质低劣,赶了出来;闯荡江湖时,打生打死才得到一本秘笈,结果转头就被我最好的朋友给偷走了;我娶过十五个老婆,有三十多个孩子,可没有一个孩子,是我亲生的……呜呜……你们谁能比我惨……”
“我们太惨了,太没用了,活着简直是浪费百姓粮食,污染天地元气……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死亡才是我们的归宿,活着太累了。”
“噗噗……”
一时间,凄风苦雨伤心人,道是活着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