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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五年的上元节大异从前。</p>
每年的这个时候，衙内们最热衷的地方就是汴梁城的街道。街道上充满了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白衣飘飘，月色火光下，只如嫦娥下凡，让人心动不已。</p>
衙内们一个个的在人群中穿梭，好像河里的鱼，在女人的海洋中到处乱窜。</p>
不过今日，这个上元节的夜晚，他们哪都不去，全都聚集到了樊楼。</p>
因为今夜，少女时代要推出新歌，以回馈粉丝们一直以来的厚爱。</p>
秦牧带着众位娘子已经过完了“桥”，满足了大家对未来的美好心愿，又看过了鳌山灯，正准备去樊楼，这时候遇到鲁瑜，而且这位衙内显然要跟自己长谈，这可如何是好。</p>
自己可是答应了少女时代去捧她们的场。</p>
这不仅仅是对少女时代的承诺，也是对穆南行的安慰。因为她要准备今晚这场大秀，所以都没能跟在秦牧身边“过桥”。</p>
可是面对鲁衙内，一张诚恳还略带恳求的面孔，秦牧还真狠不下这个心拒绝。</p>
他来这个时空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有着不符合他身份的善良。</p>
鲁瑜眼内有一种无奈，还有一种茫然的渴望。想着刚才鲁衙内笨拙的吹捧，秦牧不忍心推搪掉这样一个人。</p>
“鲁衙内，跟我来吧，我们去樊楼好好谈谈。”</p>
今夜的樊楼，宛如梦幻世界。</p>
穆南行为秦牧出力甚多，却从来不向秦牧要求半点。这方面李清照都比不了穆南行，她背着贾红线还偷偷要了好多家具。秦牧觉得自己一定要为穆南行做点什么，这才能心安。</p>
所以他参考后世各种晚会的会场布置，把樊楼装点一新。</p>
虽然秦牧在樊楼不安装电灯，省的引来意外的麻烦，可是因为有了煤油，再有了玻璃，就可以做出各式各样的灯火效果。</p>
再加上舞台上的一套镜子组合，更让气氛变得似梦迷离，亦真亦假不可分辨。</p>
少女时代依然火热京城，不过几首歌翻来覆去唱了这么久，也该出新歌了。借着今年的上元节，秦牧给少女时代了一首全新的歌曲：MY?ALL。</p>
这是亚洲天后滨崎步在中国最受欢迎的一首歌，秦牧原来性格比较孤僻，一直没怎么听过滨崎步，直到有一天偶然听到这一首MY?ALL，突然就被感动了。</p>
作为歌手，而且是享誉亚洲的天后，滨崎步在巅峰时刻突然患上了内耳性突发失聪，就是聋了！</p>
一个歌手失去了听觉，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简直就如世界崩溃一般。</p>
可是滨崎步历尽劫难，还是顽强的走了过来。这一首MY?ALL唱尽了她的心情。</p>
这一首歌，感动了自己，秦牧相信，一样会感动别人。</p>
秦牧来的时候，樊楼里面早就挤得满满当当了。他是从侧门顺着专用通道来到了二楼的雅间——这是他习惯的位置，穆南行特意给情郎保留的。</p>
她今夜心里一直有些忐忑，不是怕演出不成功，而是怕秦牧不来。毕竟今夜是上元节，他还有一大家子。</p>
秦牧的按时出现，让穆南行眉间那一丝阴霾彻底散去。她眼角含春，唇边带笑，亲自服侍情郎坐好，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望了望秦牧。</p>
对于鲁瑜的意外跟来，穆南行没有想到。不过既然跟在情郎身边，那肯定是有事情。怎么招呼他，要看秦牧的意思。</p>
秦牧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穆南行明白，于是请鲁瑜坐在客位，然后退过一边不再说话。</p>
鲁瑜也是樊楼的常客，但是他真不知道穆南行和秦牧关系这么密切。</p>
今晚的樊楼，一票难求，黑市上票价已经炒到面值的百倍，依然是有价无市。</p>
以鲁衙内的地位，都搞不到一张票，可见今晚樊楼的火热。</p>
他知道秦牧是折家女婿，可是秦牧一直住在折府里面，这就是上门女婿。上门女婿在本时空根本没有地位。鲁瑜一直以来，就是把秦牧看作折家的一个下人，类似林戈的地位。</p>
如果让他选择交涉的对象，他一定会选择折可存，或者折可求，哪可能选择秦牧。</p>
只是因为现在鲁瑜不敢和折家真正的主事人接触，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的秦牧。不过他没想到秦牧有这样的实力，竟然在今夜的樊楼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p>
这让鲁瑜对秦牧的地位高看了不知多少倍，同时更加的想求着对方给同业们留一口饭吃。</p>
看来只要秦少爷点头，这件事就可行，同业们就有救。</p>
“秦少爷，”鲁瑜等不及的就要说话。</p>
“鲁衙内，不急。上元佳节，不可辜负。”秦牧拦住了鲁瑜。</p>
他靠在窗边，望着舞台上光线变幻中如仙子一般的三位姑娘，心理突然莫名的升起一份感动。</p>
宣和二年，他偶然来到这个时空。一开始，他只想赚点钱，让自己有限的余生过得富足。可是随着柜子的现身，他明白到自己的身世，也确定下自己的目标，就是不顾一切的完成统一大业，好延续自己的生命。</p>
为了这个目标，他没日没夜，没黑没白的工作着，几乎已经忘却了什么才是生活。</p>
这个时空的一切，就好像一个庞大无比的系统，每时每刻，他都在不停的搭建调试。自己有多久不曾听过音乐了？秦牧发现他已经记不起来了。</p>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吗？似乎不应该如此吧。秦牧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犯了一个错误。</p>
音乐响起，熟悉的旋律，温暖的感觉，瞬间包围了秦牧。</p>
不只是秦牧，整个樊楼随着音乐响起，似乎都有了生命。</p>
“究竟有多长的时间，我们曾一起度过。</p>
究竟历经多少距离，我们曾一路走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