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贾红线大吃一惊。表哥的意思，是说鱼窈窕就是蔡金花？这不可能啊。</p>
蔡金花不是土匪吗。是抓鱼窈窕的女人。可不是鱼窈窕这个女人。</p>
“表哥，你喝醉了，还是弄错了？”贾红线不敢相信。</p>
“红线，你闻闻我身上有酒味吗？”秦牧笑嘻嘻的说道。</p>
贾红线还真的凑过去在秦牧嘴边闻了闻，当然是一点酒味也没有。</p>
她立刻扭头对着鱼窈窕说道：“你真是蔡金花？”</p>
“红线姐姐，你看我像吗？”鱼窈窕委屈的好像要哭。</p>
“不是很像。”贾红线不由自主的说道。说完，她立刻又想起一件事——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蔡金花呀。这谈何像不像。</p>
“好啦，蔡金花，别再演戏啦。我没想杀你，否则也不会留你到现在。”秦牧不再兜起圈子了。</p>
“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贾红线抓住秦牧的手臂连连摇晃。怎么表哥早就知道鱼窈窕是蔡金花吗？那为什么一直不告诉自己？</p>
“这一切要从那一日的云岩寺说起。你记得吗？那一日鱼窈窕当着我的面说出了自己的闺名。”</p>
“是呀。”</p>
“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会把自己的闺名让陌生的男人知道呢？”</p>
“是呀。很奇怪。窈窕，你说为什么？”</p>
“那日秦少爷说要找证人，妹妹被蔡金花欺负的那么狠，自然想报仇，所以为了让秦少爷相信奴的话，才说的闺名。总不能只凭这一点就说奴是蔡金花吧。”</p>
“当然不能只凭这一点。”秦牧淡淡的说道：“你说你家住吴江，是随娘的鱼姓。只是你说起来随意，却没想到我会派人去查一查吗？”</p>
“你去吴江查了？”</p>
“你以为呢？难道你认为近卫团的人都和你的女兵一样，只会吃饭不会干活？”</p>
“胡说，我的女兵都很能干，也能打的！”鱼窈窕忍不住出言反驳。</p>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大事不好。这不是把实话都说出去了吗。</p>
贾红线双眼瞪的大大的，仿佛第一次见到鱼窈窕一样，望着她吃惊的说：“你真是蔡金花呀！”</p>
“姐姐，妹妹我……，其实奴……”鱼窈窕发现自己这时候已经无话可说了——都怪这个男人太狡诈，竟然轧出了自己的实话。</p>
贾红线暂且放过鱼窈窕不管，她转身怒视秦牧道：“表哥，你什么时候发现她就是蔡金花的。难道你早在云岩寺就知道啦？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p>
“我是早就知道了，不过我看你和她关系那么好，不忍心早点告诉你。”秦牧和贾红线逗着趣。</p>
“哼！”贾红线哼了一声，对着鱼窈窕说道：“你去隔壁待着，等一会我叫你再过来。”</p>
鱼窈窕听到贾红线的吩咐，立刻扭身怯怯的走了出去。贾红线望着她的背影，实在是无法把她和蔡金花联系到一起。</p>
不过这个事，以后再找鱼窈窕算账，现在先要找秦牧算账。</p>
“表哥，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她就是蔡金花的。别告诉我在虎丘塔上就猜到了吧？”</p>
“那倒不是。其实我是在云岩寺和她谈话的时候猜到的。你想，当时她和我素昧平生，就把自己的闺名说了出来。若是按她的解释，似乎也可以说的过去。可是别忘了当时不只是你我在，还有一个绍隆禅师在。”</p>
“这个……”贾红线想起当日的情景，也觉得鱼窈窕做的有点古怪。</p>
一个女人的闺名，尤其是未出嫁的姑娘的名字，是很忌讳被男人知道的。尤其还有一个和尚在场。</p>
可是似乎鱼窈窕说起自己名字时候，好像很是自然，没有什么扭捏的地方。</p>
难不成正因为她就是蔡金花的缘故，才这么大方？</p>
可是不对呀，不管鱼窈窕是不是蔡金花，为什么表哥不告诉自己呢？这可是决不允许发生的！</p>
自己和表哥，都不允许有秘密瞒着彼此。</p>
“表哥，你真是那个时候知道她就是蔡金花的？”贾红线还不肯相信。如果只凭那一件事就断定鱼窈窕是蔡金花，似乎也太武断了。</p>
秦牧不是这样的性格。</p>
“哈哈，当然不是啦。我又不是神仙。其实我是把她照片给了穿山豹看过。她的一切自然就瞒不住了。”</p>
秦牧当然不是福尔摩斯，没事就搞推理。从一个脚印也要推导出华生媳妇是不是有了外遇。</p>
他只是做事仔细，对于鱼窈窕的身份，秦牧自然要做调查。一方面他派人去吴江调查鱼窈窕的底细，另一方面，他也借着俘虏了穿山豹，问出了鱼窈窕的真实身份。</p>
穿山豹当然不知道鱼窈窕——蔡金花的本名他当然不知道，可是秦牧给他看过照片，那就一切都瞒不住了。</p>
鱼窈窕就是蔡金花，这个假不了。</p>
贾红线听明白这些，不禁埋怨道：“表哥，那你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拆穿她的假身份？”</p>
“这里有个原因，是因为我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蔡金花这个人。”</p>
“你要杀了她？”</p>
“这到不是。她也没杀人放火，只是抢了一些漂亮姑娘，事后还放了。”</p>
“那你要给她关监狱吗？”</p>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为难。鱼窈窕的身份，到也没说假话。她虽然没被蔡金花绑架过，但是她的娘的确是姓鱼。”</p>
“姓鱼的怎么了？”</p>
“吴江没有姓鱼的人家。不过吴江有个尼姑庵，里面有个道姑，姓鱼。前几年她故去了。按时间推算，她故去的那一年，也是太湖土匪蔡金花出现的那一年。”</p>
“你说鱼窈窕的娘就是那个尼姑？”</p>
“不是我说，而是很大可能就是如此。”</p>
“你因为那个尼姑才对窈窕一直犹豫吗？”</p>
“红线，你疯了吗？我又不认识她娘，怎么会因为那个尼姑。我是因为和尚。”</p>
“和尚？”贾红线有点呆了。怎么一会尼姑一会和尚的。</p>
“绍隆禅师。”秦牧压低声音说道：“红线，你不觉得奇怪吗？当日在云岩寺里，绍隆禅师说的那些话。”</p>
贾红线马上仔细回想起那一日的经过。</p>
这一想，贾红线还真的发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p>
绍隆禅师当日的字字句句，似乎都在说蔡金花的好话。</p>
她突然恍然大悟，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说道：“我知道了，表哥，你说那鱼窈窕，也就是蔡金花，她的爹爹，是绍隆禅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