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苍云老祖也和李梦潜怀有同样的疑惑。沈崖已然进阶元婴的事实也让他感到诧异,安排来的天剑宫众人没有将沈崖灭杀也超出了他的预料,但他终究还是自信于自己的境界,不认为凭元婴初期的沈崖,可以对他造成伤害。
程老怪非常不解,这沈崖为何要做这飞蛾扑火之事,自己选择先灭了李梦潜,已然是给他留了逃生的活路,这沈崖却是偏偏要一头撞过来。
而此时,程老怪眼中的扑火飞蛾,便又一次挡在了他准备灭杀李梦潜的路上。
终于,先前一直忍着没有显现太多情绪的程老怪,面色也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然而,面对程老怪的怒火,沈崖反倒是没有过多的情绪,他没有直接看向程老怪,反倒是将目光越过程老怪的肩头,看向了程老怪身后的那个人。
见到沈崖的目光投来,华长青浑身一个激灵。他此次前来,原本是替他的师父程老怪办事,顺便盯着南赵国内的情况。对于沈崖的事情,他也是有所了解,只不过,在他的认知里,沈崖修为乃是金丹境,并且在其招来的天剑宫众人的围杀下,沈崖是绝对无法生还的。
然而,事实却远远超过了华长青的预计,数年前看见还是金丹初期的沈崖,此时居然已经是一个元婴修士了,不仅如此,此时沈崖看上去似乎是毫发无伤,也就是说,程老怪命他招来的天剑宫众修怕是已经失败了。
那些天剑宫的修士,是华长青亲自去引导来到南赵国的,他可是非常清楚,其中光金丹修士就有十数名,为首之人更是一名元婴中期的强者。那么庞大的势力,怎么会轻易失败?
华长青根据了解到的情报,推算出沈崖离开落日神山后,极大概率会出现在南赵国,并且很有可能和南赵皇帝一起行动。毕竟,在沈崖进入落日神山前,他可是亲眼看到沈崖和李梦潜一起行动的。出于这方面的考量,他才在京城设下了诚王府之局,诱骗京中所有可能是修仙者的存在前往诚王府,并安排天剑宫众修准时杀到,将可能是沈崖的存在一网打尽。这种引导他人灭杀自己目标的事情,倒也确实是华长青的风格。当年的玄剑门便是此贼引导几大江湖势力将其铲除的。
完成了准备后,华长青才和师父,也就是程老怪汇合。等到程老怪进阶成功,一起亲自赶往战场。他也可以跟着程老怪分一杯羹。说起来,赵王朝也是华长青的故国,但从他背叛玄剑门跟随程老怪的那一刻起,他便早已没有了赵人的自觉。即便是亲眼看着赵王朝覆灭,曾经的同胞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也是眼皮都不会跳一下。
华长青对沈崖行动轨迹的想法虽然并不完全准确,但确确实实也算是歪打正着。可他没有想到,沈崖的境界已然今非昔比,不止如此,更是在天剑宫的追杀下,活了下来,并且反杀了天剑众人。如今更是挡在了他和程老怪的面前。
华长青被沈崖冷冷一看,便已经是冷汗直流。他怎么可能料到,这昔日的同门,如今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抬手就能治他于死地的怪物。一时间,嫉妒、不甘、憎恨、畏惧,种种扭曲的情感在华长青的脑中生出。
最终,华长青借着程老怪的威势,对着沈崖狐假虎威道:“沈道友,你我曾经也是师兄弟,何故如此看在下呀?难不成你真以为自己修为精进了一点,就能灭杀我与师父了?师父降临钧天域,没有主动找你晦气,是他老人家大人大量,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居然还不识抬举。
沈道友,虽然你我早已势同水火,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那玄剑门终究只是一个凡人小派,你既然也踏上了修行之道,就已经不是一般之人了,劝你还是早日舍弃为玄剑门报仇的念头吧。
若你还是执迷不悟,偏要来自寻死路,妨碍师尊的大计,那也怪不得在下不顾念昔日的同门之情,不给你求情了。”。
凭借着苍云老祖的化神实力,这华长青躲在其身后,可是说的眉飞色舞。但他额头上的冷汗,以及全程只敢躲在程老怪身后的举动,还是暴露了他内心对沈崖的畏惧。
华长青说话的时候,程老怪只是站在前面,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沈崖。这老怪物也是颇为惊讶,沈崖居然如此短的时间,就有了这般进步。在他看来,沈崖定是在落日神山中,遇到了大机缘。如此天赋又有机缘在身,若是留之不除,来日必成大患。就在华长青言语恫吓沈崖的同时,程老怪已然在心中对沈崖生出了必杀之念。
更何况,不除了沈崖,他似乎也无法轻易插手李梦潜那里的争斗了。万一让千机子二人得手,他这一次来可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了。让程老怪唯一不解的是,华长青的话说的没错,这沈崖就算是天赋惊人,怎么敢凭借元婴境界挑战已然是化身境界的自己,难不成他真的是疯了?还是有什么后手。
但无论如何,这双方皆是旧仇加新恨,一场死战在所难免。
也就在这时,沈崖冷笑一声,做出了他对华长青还有程老怪的回应。
“呵呵,报仇吗?确实算是报仇吧,不过,硬要说起来,应该说是做个了断更为准确。”
站在程老怪和华长青身前的沈崖面带诡异笑容地如此说道。
然而,下一瞬,沈崖的声音再次传出,便是让华长青彻底大惊失色了起来。
“你觉得沈某会如何做出了断呢,华道友?”沈崖冷冷的声音再次传出。
听到这六个字的华长青却是面色巨变了起来。因为,这一次沈崖的声音,居然就是从华长青的耳畔响起的。
声音响起的同时,华长青只感觉心窝处一阵剧痛,随即便是有一丝凉意传来,面容已然扭曲的华长青惶恐地将目光向下看去,只看见,自己胸口,此时已经被人从后贯穿,多出了一个碗大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