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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p>

靳月想了想，“有可能，但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大概、也许、可能是吧！”</p>

二人被关在一间黑屋里，老妇人昏死过去，底下人暂时不敢处置，毕竟老妇人这一跪，委实分量不轻。谁都知道，老妇人一直念叨的就是：少主和小姐。</p>

隔了好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外头的人冲二人喊道，“出来，老夫人要见你们！”</p>

靳月率先出去，这黑漆漆的屋子，待着都觉得瘆得慌。</p>

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床头凳上摆着空碗，靳月靠近便嗅出了人参的气息，难怪老太太脉象虚弱，却有一息流转，原是靠着千年老参吊着一口气呢！</p>

“小姐......”老妇人开口。</p>

靳月上前，明珠跟在其后，外头都是守卫，她们根本出不去......</p>

床边齐刷刷的站着几名男子，一个个面色沉冷，大概对老妇人的情况早已心知，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反而是一种释然。</p>

“小姐！”老妇人握住了靳月的手。</p>

靳月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离开大周吧！”老妇人气息孱弱，“回南玥去！”</p>

靳月瞪大眼睛，“什么？”</p>

让她背叛大周？开什么玩笑！</p>

“大周的皇帝，有眼无珠，你应该回到南玥去......”老妇人呼吸急促，却还是死死握住她的手，“我、我一直在找你，你今年应该也、也十九了吧？”</p>

靳月点头，“你想说什么？”</p>

“十九年前，边关动乱，大周皇帝、皇帝有眼无珠，信佞臣，诛忠臣......”老妇人瞳仁涣散，可见这老参汤，也护不住她这条命了，“阿鸾、阿鸾怀着你，上、上战场，谁、谁知道......”</p>

靳月骇然，快速反握住老妇人的手，“你说，阿鸾？怀着我？”</p>

那么，阿鸾是她的母亲？</p>

“是我娘吗？”靳月的心里，对母亲完全没有概念，可太后疼她宠她，唤醒了她对母亲的渴望，她想知道自己是谁，想知道素未谋面的母亲是什么样子，更想知道母亲是个怎样的人。</p>

温柔？贤淑？善良？</p>

会轻轻摸着她的小脑袋，笑她吃饭的时候将米粒沾在唇角？又或者会在天黑之后，哄着她安睡，给她唱安睡的小调？做好了小衣裳，明明满心欢喜，嘴上却笑骂她长得太快......</p>

“她是个了不起的、的女子，虽然是妾，可她、她跟将......军是真心、真心相爱的，如果不是、不是......”妇人有些喘不上气来，雪白的发髻凌乱无章，额头上满是汗珠子，可见吃力，“你爹姓慕容，你身上流淌着大周和南玥的血，你、你是......”</p>

“婆婆？婆婆，那你又是谁？”靳月慌忙翻找随身小包，“我的银针呢？我的银针呢？”</p>

老妇人躺在床榻上，眼泪直流，“我是你、你母亲的乳母，我、我终于可以有脸去见阿鸾了......小姐、小姐啊......你若是离开大周，大家都会护着你，若不然，就、就一定要为、为你父母、父母报仇！要报仇啊......他们死、死得冤......”</p>

“婆婆！”靳月的针包还在手上。</p>

老妇人业已撒手人寰，性命这东西，她早就不在意了。兜兜转转，几乎找遍了整个大周，以英州为起点，一个个城池找过去，心力交瘁。</p>

如今，终是释然。</p>

房内众人跪地，毕恭毕敬的磕头，“恭送老夫人！”</p>

他们都知道，老夫人早已油尽灯枯，所以迫切的想找到小姐，一直用老山参吊着命。天从人愿，终于找到了正主，老夫人应是死得瞑目。</p>

“恭迎小姐！”</p>

靳月眼眶微红，面上无悲无喜。</p>

小姐？这一声小姐，不知夹杂了多少爱恨情仇，只要她应下，以后必是负重而行。报仇？该报什么仇？她连自己是谁都还没弄清楚，就让她去报仇，这不现实。</p>

“少夫人？”明珠有些着急，“您没事吧？”</p>

自老妇人死后，靳月就像是神游一样，整个都精神恍惚，明珠瞧着都害怕。更让明珠没想到的是，老妇人尸身未寒，靳月已经被推进了正堂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