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起身,“真的是傅东临?”</p>
“唉!”君山悄悄的抬了眼,瞧着自家公子,见着傅九卿不吭声,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放着一个馒头。</p>
深吸一口气,君山随手将馒头丢在地上。</p>
刹那间,那男人当即爬到了君山脚下,疯似的捡起了馒头,拼命的往嘴里送,那场面那画面,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要多恶心便有多恶心。</p>
黑黢黢的手,满是血污与泥渍,捏在馒头上,印出漆黑的指痕,男人不管不顾的将馒头往嘴里塞,狼吞虎咽之态,令人作呕,“我不该、不该收人钱财,说你刑克,克父克母克死全家,是我、我......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该死,我该死......”</p>
靳月瞪大眼睛,默默回到桌案前坐着,“刑克?”</p>
“克父克母。”傅九卿低咳两声,倒了两杯水,搁了一杯在靳月跟前,“有些东西,你听着滑稽可笑,可别人却不是这般想。”</p>
靳月抿唇,“饶是有方士之言,但孩子总归是自己亲生,若换做是我,不管什么流言蜚语,哪怕天塌了,我也得护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不教任何人动他分毫!”</p>
“事到临头,未必能事事如你所愿。”傅九卿抿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幽然开口,“世事无常,谁能预料?最凉不过人性,最冷不过人心。”</p>
靳月张了张嘴,竟是半句都答不上来,终是垂下眼帘,瞧着吃完了馒头,趴在地上舔馒头碎屑的男人。</p>
“他活不长了。”傅九卿道。</p>
靳月蹙眉。</p>
“他是靠着药才能活到现在,离开了那座牢狱,只有死路一条。”君山解释,“方才给他喂的是解毒丸,但是时效很短,所以......他很快会死。”</p>
靳月犹豫了一下,“那爹......知道吗?”</p>
傅九卿握着杯盏的手,微微收紧,没有作答。</p>
“当年的事,大夫人参与了吗?”靳月低声问,作为傅东临的生母,大夫人她......真的亲手灭子吗?就因为一句刑克?因为术士之言?君山垂眸,不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