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传薪安睡的时候,在他以东直线距离200公里的安-庆却热闹起来。
安-庆城西的马队营,安-庆城东的炮队营,在晚上九点左右举火为号。
熊成基问炮营管带:“降不降?”
管带梗着脖子:“宁死不降。”
“好,成全你!”
熊成基一挥手,早已被他策反的炮营官兵一拥而上,将管带打成了重伤。
城西的马队营,有人问管带:“降不降?”
管带面带杀气:“好好好,你竟然敢造反,我……”
话没说完,那人便一刀将他砍翻在地!
城东城西一起反了,他们按照约定,迅速朝弹药库进发,熊成基带着合兵一处的马炮营直扑城外步兵营房,一把火将营房烧了,看着这里不愿降的步兵四散奔逃。
熊成基雄纠纠气昂昂,信心倍增的说:“走,城中有咱们的人策应,今日大事必成!”
他想的挺好。
因为安徽巡抚朱家宝去了太湖举办会操,这个会操去年也举行了,赵传薪当时还赶上了。
然而,当朱家宝得讯慈禧被赵传薪气死,带着光绪一块走了后,就立刻偷偷回到了安-庆。
和关外的徐世昌、凉州的知府王步瀛一样,朱家宝第一时间在城中布防。
他们都担心慈禧毒杀光绪的事情传遍了大江南北,根本捂不住,恰逢人心不稳之际,难免有贼人作乱。
徐世昌和王步瀛尚可,但朱家宝的布防赶了个正着。
安-庆城内薛哲和范传甲等人确实带人策应,但第一时间被朱家宝布防的清兵发现,双方缠斗在一起。
等熊成基带马炮营兵扑向了安-庆城门,发现所有城门紧闭,墙上密密麻麻都是清兵。
他皱了皱眉,觉得事情可能出现了意外,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心里兀自抱着希望——薛哲和范传甲他们能及时赶来策应。
结果如何?
直到赵传薪睡眼惺忪的从巴公的房子里爬起来的时候,安-庆城外熊成基的部队死伤惨重,城内的薛哲和范传甲部同样凄惨,安-庆城却固若金汤。
赵传薪起来后,见星月不眠不休忙活了一夜。
他甩甩脑袋,把眼镜戴上。
星月说:来,试试你的光剑。
赵传薪接过光剑,剑柄有光刀刀柄上相同的开关,打开后,赵传薪困意全消。
寻常光刀,只一面有光刃,光刀和光刀对砍,是有折断风险的。
八面剑,又叫八棱剑。
赵传薪见两面的六道棱加上双刃各有一条光刃。
别说双刃和剑尖儿,哪怕剑脊、剑从、剑腊随便拍击也能具备切削效果。
一把浑身带“刺儿”的剑。
赵传薪龇牙咧嘴,看来自己永远也不能用出一招——苏秦背剑。
因为那会伤到自己。
星月将地上的飞鱼脊骨鞭递给赵传薪。
赵传薪发现星月将脊骨首尾衔接处切开一道口子,但飞鱼脊骨鞭散成一条直线时,恰好都处于缺口处,飞鱼脊骨会散开,掉落成二十块。
每块飞鱼脊骨上都镶嵌了光刃符文碎片和子序列符文碎片。
星月说:光剑内置8块能量宝石和8枚光刃符文碎片,你再也不必担心与傀儡士兵交手时武器会断裂。飞鱼脊骨鞭,每块飞鱼脊骨都有光刃符文碎片、子序列符文碎片和1块能量宝石,手柄处有额外能量宝石与母序列符文碎片,我给你演示效果。
眼镜上,星月为赵传薪模拟飞鱼脊骨鞭各种操作场景,赵传薪看的血脉喷张。
终于有件像样的AOE伤害武器了。
星月说:我为你制定了训练计划,我知道你喜欢实战训练,或许今天有机会练练手。
星月说的是什么机会?
比利时领事馆。
法兰吉刚与法国驻华总领事杜里芳通完电报。
作为撮尔小国的领事,法兰吉和清廷纠缠的底气并非比利时的国力,而是有法国和俄国在背后戳断。
出了这种事,法兰吉自然第一时间联系法、俄。
杜里芳给他的回信是——静观其变。
法兰吉气的七窍生烟,火冒三丈。
神他妈静观其变!
感情受伤的不是你们。
此时有工作人员匆匆来报:“领事大人,立兴洋行外有200法军驻守,立兴洋行上海总部的两个重要合伙人荷西与阿克芒要求法国驻华总领事杜里芳保护他们的租界财产。”
法兰吉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
他无措的盯着窗外蓦然不语。
片刻又赶紧给俄国领事馆发去电报沟通。
沙俄给出的意见和法国类似。
法兰吉如同热过上的蚂蚁,在屋里兜兜转转。
最后他告诉属下:“去将历年抄写的条文卷宗拿来。对了,去向法国和沙俄使馆,同样将他们与清廷历年签署的条文副卷取来。”
最后是,沙俄、德国、英国都给面子将卷宗借给他用,可法国没同意。
法兰吉眼瞅着日头越来越高,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他抱着一大摞卷宗走上了街头,带着比利时少的可怜的士兵倒不像在防守,反而像是在列队迎接什么。
他焦灼的在街头来回徘徊,分明不热,额头却汗涔涔的。
终于,在大概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比利时租界的门口出现了一道黑白交织的人影。
说比利时租界不太恰当,因为清廷没承认他们租界的地位。
赵传薪来了。
他扛着连鞘的光剑,大摇大摆的来到这里,拉开面甲看着前面的法兰吉和比利时士兵。
这些士兵戴着M1893式有檐平顶筒状军帽,前面有一条红色帽带和一枚金色王家帽徽。穿着M1906式深蓝色双排扣大衣,M1896式弹夹包,黑色的皮带……
总体看上去偏法式。
赵传薪见他们仅有几十人,却煞有介事的穿戴整齐,好像要经历一场大战般郑重,不由得嗤笑一声。
“法兰吉,一句话,让还是不让?”
赵传薪扛着剑淡淡的问他。
周围围满了比利时百姓,他们基本都是当初修建铁路的工人和家属。
此时赵传薪颇有种在美国西部小镇牛仔对决的感觉,而他就是那个最大抢钱抢地抢女人的最终反派大boss。
这种规模的防御,对赵传薪来说就是个玩,没别的。
众目睽睽下,法兰吉实在抹不开脸奴颜婢膝。
他咳嗽一声,从一摞文件中抽出卷宗,大声念叨:“同治四年,西历1866年,中比《通商条约》第四十一款,比国师船别无他意,或因捕盗驶入中国无论何口,一切置取食物、甜水、修理船只、地方官员妥为照顾,此条在第二五十页。
光绪二十七年,西历1901年,《辛丑各国合约》,第七款,中国国家应允,诸国分应自主,常留兵队,分保使馆。这在第一零零六页。第九款,中国国家应允,由诸国分应主办,会同酌定数处,留兵驻守,以保京师至海通道无断绝之虞……”
赵传薪:“……”
看着法兰吉病急乱投医还偏偏要拿腔作调的样子,赵传薪摆摆手:“啊行了行了,你念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有个卵用?”
法兰吉:“……”
赵传薪再次重申:“就问你,撤不撤出去?”
法兰吉只好又说:“赵先生,1898年,我们与贵廷签署《卢汉铁路比国借款续订详细合同》和《卢汉铁路行车合同》,你们的卢汉铁路是我们出钱出人帮忙修建的,你就这样报答我们比利时么?”
“怎么着,清廷没给你们工钱?你们借了款,再赚回去,利息一分也没少,赚了便宜还卖乖?”
“啊这……”法兰吉哑口无言,旋即说:“给工钱是给了,可这600亩民地是我当初花钱买的,每亩地10两银子。”
赵传薪龇牙笑:“别说我赵传薪强取豪夺,不就是6000两银子么?我掏了,限你们三天内搬出这里。”
“……”法兰吉大声道:“可贵廷张之洞大人答应以81.8万两银子赎回……”
赵传薪哈哈一笑:“他们傻逼,你觉得我也傻逼么?你们玩什么把戏心里没点逼数?6000两银子给你,现在就签合同,我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立刻给老子滚蛋,否则今天让你们血流成河!”
世人都说张之洞清廉,然而张之洞真的清廉吗?
他没少干让人玩味的事情,用81.8万两银子赎回比利时当初花6000两银子买的民地,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张之洞是傻逼吗?就因为比利时拖了七八年,他就得花一百三十六倍的代价赎回土地?
早在1904年,湖北候补道札勒哈哩与日本神户川崎造船厂特派员四本二万签订了6艘“楚泰”级长江炮舰的合同。
这是遵照张之洞的指示。
买完之后,合同中又追加了一笔订单——再订购4艘鱼雷艇。
鱼雷艇已成过去式,现在世界兴起的是火力更强的驱逐舰,长江水域也不适合鱼雷艇机动。
北洋舰队购买的120吨鱼雷艇才用了5.7万两,而同排水量的南洋水师“辰”级鱼雷艇同样比从日本购买的鱼雷艇便宜了二十多万两银子。
可见,有些人吃相比较难看,比如李鸿章。有些人吃相文雅,至少表面文雅,比如张之洞。
去他妈清廉中兴名臣,赵传薪才不信,谁信谁二逼。
他去年大闹汉口租界,直接将张之洞的戏码给搅黄了,现在赵传薪自己来取,就花6000两,多一分都不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