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楚辞回过神,“进。”
“如何?”楚辞看着一身蓝衣风尘仆仆走进来的男子,淡淡出声问道。
时辰肃着脸拱手低声恭敬回答,楚辞把玩着手里的药瓶漫不经心的注意他的话,听到熟悉的名字,将药瓶往桌上随意一掷,了然道:“果然如此,还真是个老狐狸,那么一切倒也情有可原。”
入夜,苏之蔻独自躺在厢房床榻上,楚辞也许还在气头上,她是万万不敢三番两次的腆着脸惹他不快。
可一闭上眼脑海里都是今日目光出到他腿上时那一片渗着血丝的红肿,若只是烫伤,怎么如此可怖,倒像是旧痂添新伤。
突然,从书房传来的一声女子娇媚的嘶喊声打断她的思绪,在寂静的夜里衬得这声响极其刺耳可怕。
苏之蔻凝神一听,确定这女子的声音是从楚辞所在的书房传来的,顿时全身一僵,血液好似在倒流。
接着就隐隐传来时星的呵斥声夹杂着管家的声音,水梅匆匆走到主厢房门外,小心翼翼试探道:“夫人可睡下了?”
苏之蔻找回思绪,下榻快步走到门后开门,水梅斟酌用词之后赶紧开口:“祝心进了将军书房,被丢出来了。”
苏之蔻一顿,跟着她往书房走,行至门口,就见楚辞坐在书房门边,目光冷冷的看着跪地求饶的祝心,余光注意到她走过来。
见她只着里衣,衣衫单薄,微不可察的蹙眉,而后注意到旁边的丫鬟给她披上外袍后,默默垂眸收回目光。
时星注意到她正要迎上去,就看见楚辞推车转身进书房关上房门,苏之蔻眼神一暗,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发生了何事?将军可有不适?”
“这丫鬟私自进了将军书房,将军又不喜他人触碰,所以…”
所以出现了这样的情形,苏之蔻听完时星的话淡淡点点头。
走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祝心身旁,联想到新婚夜时她身上过于浓烈的脂粉味,轻叹一口气,沉声问道:“你叫祝心是吧?”
祝心跪在地上疯狂磕头,不停求饶:“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
“祝心是吧?既叫祝心,就该专注其事,心无旁骛,只有这样方能致远,你能来将军院子里当丫鬟,三心二意就要不得,按照府里规矩处置了吧。”
“夫人。”管家面有难色,迟疑开口:“这是老夫人挑选来伺候的丫鬟,这恐怕…”
苏之蔻看了一眼紧闭房门的书房,浓浓的疲惫感涌上心头,“那便明日再说。”
翌日,风和日丽,和风习习,苏之蔻照常来到独兰院请安,
“之蔻来了,可是昨夜没休息好?怎的脸色这样差?”万氏牵过苏之蔻在身旁坐下,关切的问。
苏之蔻下意识抬手抚了抚脸颊,却先碰到今早略施的薄粉,掩饰的低下头,“许是昨日进宫劳心伤神,母亲不必担忧。”
万氏见她一脸乖巧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地轻叹一口气,想到她自幼便没有母亲,长大后只圣旨一念便嫁给了楚辞,年纪也还这样小。
拉过她纤细的手握着,“之蔻,你既嫁入我们家,往后便自有镇国公府给你撑腰,不用再向从前那般事事碰壁有所顾忌,昨夜的事我已听说,那丫鬟不过是我之前得知她会按跷活血化瘀才买下她,你若是不喜,发卖了便是,倒别叫她让我与你之间生分。”
苏之蔻怔怔的看着万氏,见她眉眼温柔皆是怜惜,倒与印象中的母亲重合,心里一动,一股暖流流淌而过,将她的不安的心抚得极为熨帖。
感觉到眼眶微热,连忙眨眨眼忍下,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多谢母亲。”
万氏心疼的拍拍她的手,又继续补充道:“还有这府里的中馈,从今往后也一并交由你做主。”
苏之蔻猛地抬眼看向神态认真不死作家的万氏,下意识就推拒:“母亲,我才刚嫁入府中,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你是楚辞明媒正娶的的妻,你不妥谁妥,我都管了大半辈子了,就让我晚年得个清闲吧。”万氏语气不容置喙,笑盈盈的看着苏之蔻,将这件事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