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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车祸，”楚长歌看着阳光照射下的湖面，“顾眠应该跟你提过，二十八辆车连撞，当时我们三个就在中间的出租车上；

“我们的车刹的很及时，没有撞上前面，但后面的车直接撞上了我们车尾，推着车子前进；顾眠坐在我们两个中间，在我们的车要撞上前面那辆车的时候，她拉开车门把顾眠推出去了；

“然后又在最后把我推出去，就在我出去的一瞬间，我们的车撞上了前面的车尾，后方的巨大冲力几乎把我们的车子压成一个铁饼，那时我还有一条腿卡在里面，不过幸运的是只是骨折，没有截肢。”

“啊……”胖子看着楚长歌，“然后呢。”

楚长歌继续开口：“事发地点隔两条街就是医院，顾眠被推出去的时候摔晕了，我看见有路人背起他来向医院的方向跑。”

“……那你呢？”胖子有些想问林小唯怎么样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啊，我就卡在那里看着后面的车子撞在一起，那几乎就是一瞬间事情，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二十八辆车已经连成一条了。”

胖子还在想着楚长歌卡在车子里的那条腿：“不疼吗你那个时候？”

“疼，但没办法，没人能帮我把腿从被挤扁的车里抽出来，当时我想只能等警察或消防员来救我了……

“不过我没想到顾眠很快就回来了，回来找我们；那我看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根棍子，他踉踉跄跄的跑回来，后面还紧跟着想要把他送到医院里去的人，但他就是头也不回的往这边跑，想要把我们救出来。”

结局已经很明显了，楚长歌还在，林小唯没了。

胖子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楚长歌，他还是抱着希望多问了一句：“那个女孩子呢？”

“死了。”脑后突然传来顾眠的声音。

胖子头皮一麻回头看去。

只见顾眠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他旁边，手上还提着一个湿淋淋的小红：“当场死亡，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胖子吞了口唾沫看着面前的顾眠，尽管他脸上并没有十分悲伤的情绪，但胖子还是闭住了嘴。

“不用露出这种心虚的表情来，”顾眠把小红放在一边看向胖子，“那场车祸过去大概有十年了，就算再提起来我也不会涕泗横流以头抢地了。”

是啊，胖子有些恍惚：“十年的时间的确很长，就算当时有多悲痛过上十年的时间也会冲淡。”

“不过那时候我怀疑楚长歌心灵严重受创来着，”顾眠道，“因为我看他那时候竟然很乐呵。”

虽然过去了十年，但顾眠仍然记得那时自己回去后看见的景象。

楚长歌一条腿被卡在车里渗出鲜血，但他不但没有跟其他小朋友一样痛哭流涕，反而洋溢起了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