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河冷声道:“滚。”
江蛟愣了愣,旋即狰狞大笑,“宫城之中,竟有人敢叫我滚!我乃镇北王嫡长子,将来是要迎娶公主的!你这贱奴,今日得罪于我,来日我定然取你狗命!”
他斥责完顾山河,又转向萧明月,脸上难掩贪婪色欲,“殿下无需久等,一年之内,你我定当完婚!”
萧明月似是被他吓到,低垂着眉眼不敢抬头,娇躯还轻微地颤了一下,宛如一朵不堪风雨的娇花。
江蛟很满意她这副柔弱姿态,大笑着扬长而去。
顾山河收剑入鞘,瞥了眼萧明月,“别装了。”
“我怕……”萧明月抬起泪兮兮的小脸,“带我走……”
顾山河面无表情,“公主演这一出戏,原是为了让奴带你离宫。公主身娇体弱,常年须得服食药物,禁不得外面的风霜雨露。公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径直离去。
萧明月敛去小脸上的柔弱,不悦地咬了咬下唇。
她取下鬓角芍药,恶狠狠掷落在地。
她就是想离宫,她有什么错?
她自打记事起就活在这座深宫,皇兄看她看得紧,连长安城都鲜少逛,更别提去看塞北的雪和江南的雨。继续留在深宫,她会嫁给皇兄为她选定的郎君,然后离开皇宫这座囚笼,去另一座名为深宅大院的囚笼,到那时,她这辈子都将得不到自由,与关在笼子里
的金丝雀又有什么分别。
萧明月慵懒又厌倦地侧躺到案牍上,雪白的书页被她丢落满地。
她随手捞起案脚边的芍药花,轻轻含在嘴里,盯着雕梁画栋的殿顶时,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不听她话的异族少年郎。“狸奴……可真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