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进宫的命妇带着小孩子，每次来都变了模样，她才能感受到岁月的流逝，总算带来些积极的改变。</p>

有些寂寞，有些感悟，不到年龄无法察觉。</p>

“是。”苏清欢无法体察她心中的那些感慨，只能隐约从她眼中看出些沉重。</p>

“虽然我的骄傲不允许我承认，”柳轻菡道，“但是我知道，我后半生只能靠你，只能靠秦放。所以你给我安分守己，也给我笼络好秦放！把你的医者仁心给我收起来，那些关键时候救不了你我，也护不住阿妩！穷则独善其身，你还没有兼济天下的能力！”</p>

显然，她是知道自己和温雁来真正的关系的。</p>

苏清欢也不和她辩驳，垂首称是；她以后确实会更加谨言慎行，不让人诟病，但是也绝不会放弃自己内心的坚持——医者仁心四个字，是刻在她骨血之中，永不可变的。</p>

“还有你师傅的事情，有眉目了？”柳轻菡脸上有些不自然，垂在袖子中的手也紧紧握起。</p>

“还没有。”苏清欢眸中闪过痛色和坚定。</p>

真相只会迟到，不会缺席。</p>

“这件事情我猜多半是穆君璧招惹来的。”柳轻菡冷声道，“你师傅谨言慎行，对于后宫之事退避三舍；但是穆君璧在端妃那里伺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人。”</p>

苏清欢沉默不语。</p>

柳轻菡是对的，可是她没有立场埋怨穆嬷嬷，甚至于师傅，都没有权力这么做——穆嬷嬷对她，对师傅，都是天高地厚之恩。</p>

“你是不知道，这宫里有些女人的心眼是多小，眼界是多狭隘。要让她们不斗，大概就是死了的时候。不，死了都不安生。我打听过，端妃生前受宠，不仅和她美丽又有心机有关，更因为她是当时太后的亲侄女。”柳轻菡道，“太后可不是个普通人，当时前朝后宫之事都敢插手，而且盛宠不衰……”</p>

这段关系缕起来挺复杂，柳轻菡口中的太后，算起来应该是当今皇上的嫂子，已然作古。</p>

皇上登基前是八王爷，是皇上的皇叔，也就是说，皇上是不满当年被兄长继位，忍辱负重多年终于从侄子手中篡位成功。</p>

端妃算起来，是当今皇上的侄媳妇……之一。</p>

苏清欢还在缕这些关系，就听柳轻菡道：“端妃得宠自然碍了不少人的眼。穆君璧是她面前的红人，自然也没少得罪人。有些事情，你当是寻常，却不知已经被人记恨在心 ，多久都不能释怀，总要找机会对付你。”</p>

这深宫，让女人扭曲。</p>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让人查这件事，”柳轻菡继续道，“不是我感激她和你师傅抚养你长大——他们从你身上得到的也太多了，我这个亲娘都没得到过，我嫉妒得都想自己亲手掐死她；但是我还是得管，谁让我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你对她的死耿耿于怀呢？苏清欢，在你面前，我得认，我输了，我得靠你。”</p>

苏清欢跪倒在地：“娘娘言重了。无论如何，您怀胎十月生了我，这恩情我不敢忘。”</p>

“你给我记住，宫里的事情不要插手。穆君璧和你师傅的死，这件事情由我来了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