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最讨厌贺明治，可能有嫉妒，也有不屑。</p>

——他才不会相信，贺明治能对一个小女娃娃生出什么感情，分明是利用之心，还得给自己盖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遮羞布。</p>

后来因为蒋嫣然，他对苏清欢充满钦佩，也对贺明治这个同样被苏清欢带大的人改观不少。</p>

但是燕川换成了另一种鄙夷——能对那么小的女孩产生感情，禽、兽！</p>

现在他却深深羡慕这个禽、兽。</p>

如果有可能，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到小流云身边，呵护她成长，不让她为任何人事伤害。</p>

好在他们还有未来，一切都还只是刚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p>

燕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手一直放在流云小腹上没放下。</p>

“太子妃醒了吗？”</p>

外面传来的声音吵醒了燕川。</p>

他不悦地皱眉，同时侧头看向怀中的流云，果然发现她也睁开了眼睛。</p>

“看看你的丫鬟，被你惯坏了，还有没有点规矩！”燕川不虞地道。</p>

流云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道：“这是朗月，她从小就是个大嗓们。不知道怎么今日换成了她当值。”</p>

她知道燕川龟毛，所以他在的时候，她都让几个性情温婉妥帖些的丫鬟伺候。</p>

当然都是相对而言，她们拓跋部落的女子，从来都是豪爽大气。</p>

等燕川起身穿好衣服后，流云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这才懒洋洋地道：“进来吧。”</p>

她平时不爱赖床，但是今日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觉得被窝里暖融融的，很不想起身。</p>

被唤作朗月的丫鬟端着水进来，把木盆放到桌上。</p>

燕川眼睁睁地看着溅出来的水把桌面浸湿，一阵无语。</p>

流云却并未介怀，道：“朗月，今日怎么是你伺候？”</p>

朗月嘻嘻笑：“本来是淮东姐姐当值，但是她今早吐了，就央求我来帮她。公主，您是现在起还是等一会儿起？”</p>

说话间，完全没有伺候燕川洗漱的自觉性。</p>

燕川早就习惯了被这群丫鬟这样对待，不以为忤。</p>

只要她们对流云忠心耿耿，他也能做到不拘小节。</p>

“淮东怎么吐了？是昨晚吃坏了东西还是着凉了？”流云关切地问，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不想起来。”</p>

“那您就躺着。这水留给太子洗漱，也不算浪费。”</p>

燕川听见这话脸就黑了。</p>

总有一天，他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些没规矩的丫鬟！</p>

朗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燕川的黑名单，兴奋地道：“淮东姐姐是怀孕了。”</p>

燕川挽袖子准备洗脸的动作顿住了。</p>

怀孕了？黑胖身边的丫鬟都没成亲，怎么就怀孕了？</p>

他不由看向流云。</p>

流云一脸惊喜：“真的怀孕了？”</p>

燕川：“……”</p>

这时候三观的不同就体现出来了。</p>

中原最为守礼，拓跋部落则十分野蛮，大蒙应该介于两者之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