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曾对于敌人的情况,也判断不准,有些迟疑的说道“大人,属下也说不准,毕竟现在看不清城内的情况,但依照属下的估计,叛军的伤亡应当超过三成了!”
听到颜曾的说法,范景文摆摆手“三成?还不够,给我接着轰,再轰他一个半时辰!”
“传令下去,就说本抚说的,消灭城内的叛军之后,四成的功劳归你们炮兵,而且本抚每人再发五两银子的赏银!”
“属下遵命!”
当颜曾回到炮兵阵地,将范景文的赏格宣布之后,本来因为炮兵的疲惫,节奏变慢的炮声,再次密集起来。
这些炮兵又不傻,他们只需要操纵火炮,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冲锋陷阵,就能拿到更多的赏银,这个时候在不卖力干活,万一抚台大人责怪下来,这些赏银没了可划不来。
就算普通炮兵想偷懒,军官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允许他们这么做,只得加紧干活。
“嘭!”
“嘭!”
差不多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随着两声清脆的响声,两门佛郎机在点燃引线之后,没有射出炮弹,反而是炸膛了。
旁边的士兵无一幸免,非死即伤,甚至有其他炮位的炮兵被波及到,颜曾赶忙派人处理这些伤员,暂时下令剩余的佛郎机停止开炮后,就朝着范景文的方向奔去。
“末将恳请抚台大人下令停止炮击!已经有两门佛郎机炸膛了,其他的佛郎机也到了炸膛的边缘,如果继续打下去,还会有更多的佛郎机炸膛!其他几面城墙的佛郎机,想必也多多少少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范景文扫视了前方的情况,皱着眉头说道“也罢!既然火炮已经到极限了,那就停止炮击!”
随后,传令兵朝着兵分两路,朝着其他几面城墙去了,招远盆地内的炮声,渐渐停息了下来,归于平静。
然后,在范景文的命令下,一千明军,开始朝着招远城进发,试探性的查看城内的情况。
这些明军都是刘国柱的保定兵,范景文之所以没有派本部通州兵上前,也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反正他们的作用就是承担叛军第一波打击,损失了也影响不大。
由于之前在招远城吃过太多亏,这些明军都有点畏惧,前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总担心城头会突然响起火铳的声音,相比于火炮,他们对这些精准的火铳更为恐惧。
“敌人进攻了!”
“人数在千人左右!”
“都是步兵!”
城头的哨兵,不断地向城墙内侧呼喊,现在炮声停止了,地道里面的孔有德听得很清楚,随即下令上城墙,天策军的士兵们鱼贯而出,拿起堆放在城墙根的火铳,来到了城墙上面。
稍微清点了一下损失,北侧的三十门佛郎机被打坏了四门,不过其中两门简单修理下还能用,留守城墙的哨兵还是出现了一些伤亡。
一个倒霉蛋,脸部被弹丸击中,看样子应该是跳弹,以内他死的时候是背向敌军,另外有两人被击中了火或者脚,据说也都是跳弹。
而这个时候,千余明军步兵距离城墙差不多还有一百来丈,正在慢腾腾的向前挪动。
“传令下去,等敌人接近到三十丈再打!”
“在此之前,都不要露头!”
孔有德已经绝境,要全歼这一支明军部队。
天策军的战士们也都很好的执行了这个命令,于是在城外的明军看来,城头上什么都没有,他们还以为叛军不敢守城了,于是加快速度,很快就接近到三十丈的距离。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
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鸟铳,燧发枪,天策枪不断地喷射着弹丸,发出巨大的响声,在明军的耳中,仿佛就像是索命的厉鬼在嚎叫一般。
明军的阵型很密集,而且距离也只有三十丈,这一轮近千发弹丸射击下去,差不多有一百三四十人被击中,或死或伤,活着的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然而天策军士兵对此熟视无睹,继续按部就班的射击,装填,再射击,发泄着心头的怒气。
随着鸟铳完成第二轮射击,手持燧发枪和天策枪的战士们都打出了第三轮,城墙外面的明军死伤已经超过了三百人,剩余的明军都反应过来了,知道再不跑就是等死的份了。
于是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扭头就跑,然而天策军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刚刚在地道里面吃了那么多泥土,现在正是报仇的时候,一个个都铆足了劲,尽可能多的射杀敌人。
“轰轰轰……”
与此同时,城头的二十多们佛郎机,也喷射出了成片的散弹,落入逃跑的明军之中,炮口早就瞄准了四十到五十丈这个区域,所以这一轮炮击下去,效果相当的显著,又是接近两百明军被散弹击倒在地。
这些明军逃跑起来仿佛很有经验一般,佛郎机才打出两轮散弹,他们就跑出了火铳的射程,无奈之下,炮兵们只得装填实心炮弹,继续轰击敌人,不过距离远了,敌人密度小了,实心炮弹的命中率很低,战果了了。
整场战斗,明军并未有任何还击行动,完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最终,这一千试探情况的明军,活着回去的还不到三百人,算得上是全军覆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