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只有静静等待战局的发展,或者等着前方的士兵回来汇报情报,以便做出决策。
突然,他们感觉身后有一阵凉风吹来,随即发现,天空也变得有些阴沉沉的,仿佛有暴雨来临的样子。
而这一阵凉风并没有停歇,继续向前吹去,而且还越来越大的样子,渐渐地,这些凉风递到了招远城墙,将这一片的烟雾,渐渐吹散。
范景文和杨御藩此刻都打起精神,烟雾快散了,他们就能看清楚前方战况到底如何了。
两人都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最先看到的是地上成片的尸体和伤员,再往前就是熙熙攘攘的军队,而城头上不断地飞下各种弹丸,还有那巨大的’炮弹‘。
这些‘炮弹’落地之后,立马就能掀翻一大片人,战场上的明军人数,尽管看起来还是很多,但范景文知道,站着的明军人数,估计连一半都不到了。
范景文直接就愣住了,不知道叛军使了什么妖法,这才不到两炷香的功夫,一万兵马就折损了一般,也就意味着,差不多有五千人的伤亡。
叛军,究竟是如何做到?
“抚台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啊?”杨御藩先清醒过来,有些颤抖的问道。
饶是他这么个久经战阵之人,也从未打过这样的仗,以往的战斗中,除非是大溃败,否则最多伤亡个两三千就是极限了,而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引以为豪的通州军,就死伤过半,这让他如何能不害怕。
“撤退!传令下去,全军撤退!”
范景文歇斯底里的大吼道,表情犹如要吃人一般。
“传令给其他几个方向,全部率军撤退!”
范景文知道,这一场已经彻底失败了,这样的伤亡,早就突破了通州军的承受极限,他们只是没有溃退,就是因为战场上的烟雾,让他们没法清晰的了解战局,不知道伤亡有多大,仍旧按照当初的命令,强攻城墙。
现在能做的,就是保存兵力,退守莱州,连山口外面的营寨都守不住。
就算是他不下令撤军,这些士兵肯定也要崩溃的,一旦演变成溃败,在想在敌人的追击之下,将溃兵组织起来,基本就不可能了。
在莱州坚守,等待朝廷新的兵马增援,继续进行当初徐从治做的事情。
于是,在明军撤退的鼓声中,前方的明军,也停止了进攻行动,开始拖着受伤的队友,缓缓撤退。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撤退了,有些人的耳朵,已经被巨大的爆炸声震聋了,根本听不清楚声音,仍旧是呆呆的愣在哪里。
而有些受伤的,或者被炸懵的士兵,别人就算想拖走也拖不动,拉了几下没拉动就自己跑了,这个时候还是管好自己要紧。
其实就算没有撤军的命令,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撤退,周围遍地的尸体,而且战友也在一排排的刀下,已经让他们吓快失去了理智,尽管他们悍不畏死,但也不想就这么如同稻草一般,被柴刀一排排的割倒。
这种仗个根本不是人打的。
“大人!敌人……撤军啦!”黄桂中呆呆的说道。
看着明军开始撤退了,孔有德总算是松了口气“是啊!终于,结束啦!”
与此同时,招远城的南门方向。
明军士兵们也在不断的朝着城墙前进,枪炮声同样不断。
负责南门进攻任务的,主要是刘国柱的保定兵,还有七八百通州军,以及近千人的莱州各地兵马,加起来也有八千多人,他们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正在不断的朝着城墙前进。
作为主力的保定兵,无论是士气,战力,组织度,还是武器装备,都远远不及通州军那么强大,再加上这半个月来,他们在天策军手上几乎没占到便宜,而且折损了大量的兵马,对于天策军很是畏惧。
这样一来,当北边的明军已经抵达城墙周围的时候,他们才刚开始发动进攻,现在北门正打的热火朝天他,他们才刚刚进入佛郎机的射程。
与北门的安排不同的是,南门的进攻队伍,通州军是被安排在中间位置的。
范景文早就料到,这些保定兵不怎么靠得住,叛军的火力强大,而作为压阵的通州军并不多,如果在进攻的路上损失太多,这些保定兵很可能就会直接溃败。
所以还不如让他们担任前锋,承受敌人的攻击,担当人肉盾牌,等他们损失的差不多了,压阵的通州军估计就能攀爬上城墙了,到时候就能顺利的夺取城头的控制权,为攻占整个招远做好基础。
为此,他们也都按照范景文的作战部署,将所有的兵马一起压上,哪怕是骑兵和炮兵,也都要拿着刀子冲锋,不留下任何人手。
负责南门防守的是火器一营的千总程希孔,他算是军中资历比较老的人了,根据侦查获知,南门的防守压力要仅次于北门,所以孔有德就把他安排在这了。
程希孔这个时候正在扫视着前方,同时关注着其他几个方向的战场,听动静,不光是北门打的热闹,东门和西门都已经打起来,唯独他这南门没啥动静,让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好在,这股子明军总算是上来了,尽管他这里只有一千三百人,但他内心的压力并不算很大。
他知道对阵的都是刘国柱的兵马,而刘国柱的保定兵什么水平自不必说,尽管敌人数量是他的六倍,他仍旧坚信自己能守住城墙,取得最后的胜利。
“轰轰轰!”
随着明军进入射程,南城墙上面的佛郎机,也都纷纷开火,一轮下去就有接近百人被击中倒地。
这个时候,已经有明军想打退堂鼓,扭头逃跑了,但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友军,他们就算跑也跑不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希望推着的攻城车和举着的盾牌,能够保护自己的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