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战将也一脸好奇,坚毅的说道:“将军,末将愿前往一看。
如若有唐军大将在阵中,末将定三个回合,将其斩于马下,为将军添一份彩头。”
契苾连虎狰狞的笑道:“去吧,让唐军也知道咱们的厉害。
小小飞云谷,引来什么阿猫阿狗的,还想将独孤彦云为脱困,做梦去吧。
让前方大将喊话,唐军主帅独孤彦云投降,可饶其不死。
如若再做抵抗,哼哼,独孤彦云,我吃定了,天皇老子也保不住他,我说的。”
听到这话,那突厥战将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领命出战了。
牛见虎等人终于冲出了,突厥大军的蟠龙大阵。
这就给独孤彦云这一方向的唐军,带来了更大的压力,几次想往外靠,都被顶了回来。
独孤家的家将战死过半,铁骑营的建制都被打残了,跟随出征的府兵更是咬牙坚持。
但最大的问题是体力下降,让他们也渐渐支撑不住了。
往往刚发起了自杀式冲锋,就留下一片死尸。
突厥骑兵的利用方阵连续反冲,不断的旋转轮回,好像这阵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此。
如果能在天空俯瞰这战场的话,那突厥大军,就犹如一条蟠龙一般,不断的翻滚着身子,将大唐军队裹在腹中,入口之食,怎能轻易吐出呢?
而那些战死的大唐将士们,就如同那蟠龙果腹之后,所剩下的残渣一般,不再理睬。
他们的目标就是独孤彦云,能杀死一个大唐郡公级别的将帅,那将是提升士气最好的办法。
四个突厥将领在外围指挥着战斗,互相依存,且守望相助。
不给自己一方留祸患,几番围剿,唐军的伤亡数字不停的上升。
但这大阵之中却有一个异样的存在,蟠龙尾巴处,有一柄如同利剑一般的双人冲阵,这就是李宽和独孤雨。
李宽猛冲了两炷香的时间,也感觉气息有些慌乱,虽未力竭,但以内功驱动兵器冲阵,效果斐然。
不过,现在还是有点感到吃力了,毕竟,武功再高,在千军万马面前,还是稍显单薄。
眼看就要接近独孤彦云所在的方位,而咫尺天涯的感觉也上了心头。
李宽一挥大镰刀,将身边的突厥骑兵赶开,说道:“阿雨,你先去与独孤将军汇合吧。
你轻功好,我给你开个小缺口,你先走,我再想办法。”
独孤雨一把甩出十余支飞蝗镖,又将几个突厥战士击倒后,焦急的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为什么非要我走?
咱俩在一起,还有个照应,大不了我们身死在此,做鬼我也跟你在一起。”
李宽收起了大镰刀,各自归鞘,提起了战弓追月奔,连放了三支奔雷箭,可算是炸开了缺口。
之后,李宽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弃马,咱俩背靠背,生死就在这一线之间了,怎么也得给你哥哥一个交代。
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救他和见虎,眼看完成一半了,不能功亏一篑。
希望火麒麟卫能在外围,给咱们制造点机会,降低这突厥骑兵冲阵速度。”
说着,只见独孤雨飞身跳上了李宽的战马,李宽他却一下把战弓追月奔,扔回百宝囊中。
而李宽却飞身下马,一拍雷龙的马屁股,喊道:“雷龙,冲阵,把阿雨带走。”
雷龙仿佛听懂了李宽的话,带着独孤雨一下子冲了出去,独孤雨回头大喊道:“李宽,你混蛋,你怎么下马了啊?”
可她哪能扭得过李宽啊,况且,战马雷龙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而李宽却从腰间,抽出两把小弯刀,如恶蛟探海一般,用步战对战突厥的骑兵。
不断的伤着突厥骑兵的马匹,给独孤雨开路,这个效果也不错。
李宽他轻功好,几下竟然超过雷龙,出现在前方了,好似踏云一样,鬼魅的身法一击就走。
独孤雨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正身骑马,跟随在他身后。
直到了独孤彦云所在的大军边缘,好几层突厥骑兵横在眼前,怎么也不让李宽和独孤雨二人一马通过。
独孤雨也开始焦急起来,连续的飞蝗镖,也打不开个缺口,突厥骑兵的战马死尸一地,形成了一堵墙一般。
李宽也一时没了主意,于是,他收刀在腰间,左推右挡,趟着路也很难发挥,直到他站定。
双脚用力,深吸一口气,入了丹田气再往下沉,运足内功。
由下而上,再返回来,将最强功力运转至双臂,再猛吸一口气补足。
双掌击出,只听一虎啸龙吟般破功之声,而眼前的突厥骑兵,就像破布娃娃一般,推金山倒玉柱似的,飞出了战圈。
独孤雨趁这个机会,提马而走,终于又回到了独孤彦云身边,而李宽此时一股疲惫,瞬间懈怠了下来。
此时突厥一神箭手,认准时机,搭弓射箭直取李宽,李宽以六识,倒是感觉到了异样,但身体却不受控制。
他只能做个小闪躲,之后再无力气,而那飞来箭矢,一下子将他腰间木狐狸的红绳击断,那木狐狸掉落下来。
独孤雨回头看到此时的危险,哪顾得与自己哥哥说话,飞身又返回,抓住李宽的战甲丝绦,将他拉回来。
可李宽却一摸腰间,挣开独孤雨的手,调整气息,几个健步,跑了回去,一把抓起那木狐狸,又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回来。
随后不下百支飞箭,出现李宽身后的地面上,每一支都惊得人心,如果再慢一步的话,李宽绝对会被射成筛子一般。
在场的人都奇怪,这是什么宝物啊,掉落战场之上,连命都不顾,非要拿回来。
独孤雨瞪着眼看着回到她身边,却无力傻笑的李宽,她大吼道:“你是不是傻,一个木狐狸,掉了就掉了。
你还冒险拿回来,你内功耗尽,步伐慢了许多,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你死了,你要我怎么办?”
说着,她眼眶中含泪,虽然,是撕心裂肺的怒骂,但心却像是被什么猛敲了一下似的。
李宽手里紧紧抓着木狐狸,如同一个邀功献宝的孩子。
他气喘吁吁的傻笑说道:“给我再找根绳子,最好是铁链,这个不能丢,是你送给我的,是吧。”
随后,李宽瘫软的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
独孤彦云看到这一幕,没有去过问,只是让整个铁骑营剩下的将士们,全力保护李宽和独孤雨二人。
李宽盘腿打坐在地,调整着呼吸,他对独孤雨说道:“给我找点水,我腰后的荷包里有药,我要补功,再养一口内力,不然来不及了。”
说着,他开始入定了,不再言语,内功恢复要在安静的地方才行,其实这样已经很冒险了,不过没办法,留给唐军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