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来想去,最终只能归于一句,这些强大的生灵神秘莫测,不可揣度,所行所为,远远不是它可以揣测的。想到这,他对毛民整个族群的选择就再也没有了疑虑。
熊垣却不知道他这一瞬间的心思转变,只是道:“你我族群之间的事情现在有了些许的态度,你是接着留在这里,还是回你们毛民那里?”
“回去!”滕简道:“这次出来已经算是达到了目的,剩下的需要不长的时间,不过,我们的长老说过,一旦和你们人族交流还算顺利,那就告诉你们,你们人族千万不要拖延,务必在三个月圆之夜前决定,一旦超过了三个月圆之夜,东荒大势将成,那时一切都晚了。”
说着,他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那依旧高高耸立的石碑,朝着熊垣躬身,托着闪耀着雷光的长链锤缓慢离去。
“你真的相信它的话?这可是两大族群之间的事情,是不是太轻率了些?”重桐有些担忧的问道。
熊垣摇摇头,道:“怎么可能,如果我全部相信的话,就不会让它对着后土发誓了。不过,就算是它的话有七八分是真的,对我们来说也足够了,剩下的我们交给那些神明来处理就行,这么大的一个事情,没有神明出面,你觉得我们两个定下的约定真的那么有效率?
为了一个族群能活下来,我想我们都随时可以违背这个看似坚固的诺言,说到底,我和它其实算是同一种人。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有那么一点希望。”
熊垣仔细想了想,将心头的各种念头收拢,随即又闭上了眼睛,开始一点点的炼化那滴心血。在这个时候,修炼最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太阳从东方的天空缓慢向着西方移动,然后染红了天边的云霞,坠入到了不可见的极西之地,月亮清冷如水,缓缓的从东方浮现,大如银盘,高悬头顶。清冷的月光下,万籁俱寂,只有海水在拍击着这万古的海岸,让沧海变成桑田,桑田成了沧海。
熊垣的一颗心慢慢的沉寂了下来,潮涌潮生,和他眉心中的那滴心血彼此呼应,让他在这个时候感悟到了更多的力量,坎水沉浮,起起落落,细者为溪,为坑,为洼,大者为江,为河,为湖,为海。
天下万水,看似不同,实则殊途同归。
他眉心当中的那一滴心血在这一刻突然被炼化的更加的迅速,汹涌的能量涌入他的身体,流遍全身,让他情不自禁的站起来,挥舞着斧子,去顺着刚刚的感悟,将身上多余的力量发泄出来。
渐渐的,他的斧子声中有了水流声,有了不同的光彩。
重桐和女仞两人悠悠醒来,只见清冷的月光照耀下,一道道虚幻的水流弥漫,似幻,似梦,突然,这迷幻一般的水流被劈开,直直向前,一道清晰而明朗的沟壑出现,分割了月光,也分割了水流。
“斧来织网一道成,
斧劈北海破长空!”
熊垣长吟,拎着斧子踌铸满志道:“这一道斧法,应该叫做斧劈北海破长空。”